第四百五十二章：共饮一杯苦酒

顾长生狐疑不定地看着手头上这颗晶莹剔透的绿色种子，和净世教的那颗想必，手上的这颗系统奖励明显要圆润饱满许多，生命力极其澎湃，放在掌心都能够感受到里头蕴含的磅礴生机。

备注里说的结出来不一定是果实，也有可能是罪与火…莫非是在暗示这颗所谓的昆仑意志伴生种，其实是亦正亦邪的？

使用得当可以得到好处，但使用不得当，或许会导致世界陷入崩坏？

顾长生思索片刻，将方才收入乾坤袋的另一颗灰色种子给取了出来。两颗种子相互靠近的瞬间，一股吸力骤然从那颗绿色的饱满种子处传来，将那颗半死不活的灰暗种子给吸附到了一起。在顾长生震惊的目光注视之下，两个种子竟然开始融合了起来！

融合…或者说这是绿色种子对于生机亏损灰色种子的一次吞噬！

吞噬融合完了灰色妖藤种后，那绿色仙种表面的翠绿又加深了几分，隐隐透露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顾长生看着这颗似乎有自己思想的诡异种子不由地有些后怕。

他心有余悸地连忙把绿色仙种收了起来，并且打定主意——没有去昆仑界查清这玩意儿来历之前，他都不准备把它拿出来看了。

开什么玩笑，万一他被这颗更猛的种子给寄生了怎么办？到时候难道要靠小貔貅或者酥酥小绿茶之类的小姐姐噙着眼泪出现在我面前把我给唤醒么？

谢小绿茶的掠夺进度大礼包开完了，顾长生没能找到能够唤醒谢青衣的妙妙工具，心中还有些许遗憾。

眼下路大帝还在生气，只能是看看酥酥那边的进度能不能再往上提一提了。

或者…停止傲娇的秦无衣也可以尝试一下拉一点进度？

不对，我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顾长生连忙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说到底他还是心太软了，容易被女人的眼泪影响。

好马不吃回头草！说好了跟秦无衣划清界限的，那就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反正只要有酥酥和路清明在，她这个做师父的就永远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既然这注定是一场知道结局的戏目，那为何还要满怀期待地去憧憬呢？

顾长生暗暗在心中告诫了自己两句，随后又开始思索怎么才能找到让谢青衣醒过来的法子…

要是大绿茶那边也有进度就好了，那样的话我起码可以挖一波大矿，用谢尊上“道侣”爆的金币来救他，听起来倒也很合理…

……

是夜，顾长生收敛了几分愁绪，起身踏上飞舟去了秦无衣的尊上宫。不管怎么说他也答应了大绿茶要赴约，言而无信不是他的风格。

临近尊上宫，顾长生才发现偌大的地方竟只有外围有剑侍小姐姐守着，尊上宫里面完全被清空。他微微一愣，旋即很快猜到了这背后应该是谢夫人的手笔。

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大费周章搞事情了…秦无衣为了和他避嫌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安排？

他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顺着路径轻车熟路地往前走着，按照谢夫人的留言，他很快来到了尊上宫后山的濯剑瀑附近，在一个草庐前他看见了秦无衣系着围裙的身影。

和一贯的装扮不同，此刻的秦无衣青丝如绸缎般散落脑后，并未盘成发髻，只是简简单单别着一根簪子。这让她整个人气质变得柔软了几分，不再似从前那般高贵冷傲、盛气凌人。

身上的衣裙也是简简单单的白裙，而非雍容华贵的宫装。可这素雅脱俗的简单衣装却掩饰不了她完美的身材，尤其是她弯腰布置桌子的时候，那惊人的模样让顾长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举手投足间的那股高贵冷傲气质和眼下素净清纯的打扮有些格格不入，意外地呈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反差…

大绿茶这是在搞什么鬼？让秦无衣转职了？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能量能使唤得动秦无衣？

虽然心底已经决定不和秦无衣扯上太多暧昧的关系，可这并不影响顾长生欣赏难得有这个状态的她。

顾长生忽然发现自己真是一个专一的人，以前他一开始就很馋秦无衣的身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还是很馋秦无衣身子。

泪目了，黄毛至死是少年。

远处濯剑瀑击打岸石溅起水花的声音不绝于耳，宛若千层堆雪般美得令人心神荡漾。今天的夜里没有多少月色，只有星光倒映在水潭里璀璨生辉。

在这么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建造这么一个草庐，闲时煮茶听瀑，似乎别有一番趣味。顾长生顺着云流石铺就的道路缓步来到了草庐前，里头的秦无衣点亮一盏烛火，暖焰照耀之下让她的身形显得愈发清冷出尘。

“你来了。”

晦暗莫名的光线中，秦无衣抬眸看了他一眼，只一眼的芳华却夺走了外头所有星光的璀璨耀眼。

顾长生略微有些失神，旋即低垂眼帘脸色古怪，这个女人不愧是顾长生认识的女人颜值最能打的。明明都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不和她拉扯了，可在见面的时候却依旧轻而易举地被她吸引。

长得漂亮似乎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路大帝和酥酥的年纪还不够，想要达到秦无衣那种一回眸倾倒众生的绝代芳华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沉淀。顾长生默默安慰自己以后也是可以拥有这么好看的翅膀的，接着主动开口问道：

“谢姨在哪？她迟到了么？”

“她可能会晚点到。”秦无衣绛唇轻启，檀口吐出了几个字后不再说话，只是眸光幽幽地看着顾长生。

“哦…这些菜都是谢姨做…买的？”

“是我做的。”秦无衣平静道：“我没有学过做菜，一会若是有不好吃的话，希望你能够理解。”

顾长生撇了撇嘴，心说你要是跟别人学做菜的话我还能理解，可伱跟大绿茶学，我可理解不了一点啊！

“其实秦尊上你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顾长生想了想干脆坐了下来道：“我之所以会帮你将秦老爷子带回来落叶归根，是因为我觉得老爷子为了宗门、为了整个摇光域默默牺牲了那么多年却无法入土为安，心有所愧才会这么做的，和你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秦无衣也坐了下来，轻声道：“你的动机与我何干？我只需要知道是你让我圆了当初的心愿就足够了。”

“……”

“所以你当初默许让我在第六峰折腾，就是为了试探秦老爷子的事情吧？”

顾长生笑了笑接着道：“或许直到现在还有人认为我是秦尊上你派系的代言人呢。若是他们知道秦尊上不过是为了利用我的话，说不定会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可笑呢…”

秦无衣低头沉默了片刻，桌子下她的手指节握得有些发白，半晌后她轻轻拿起了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一饮而尽。

“你这是在怪我当初利用你？”

“秦尊上言重了，怪这个字眼是不应该用在我们身上的。”顾长生摇了摇头，见秦无衣率先开启了喝酒的头，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只是有些感慨，你我二人认识那么久了，却好像一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坦诚地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哦对，以前你是剑宗尊上长老，我只是一个贪图你美色的无耻之徒，自然是没有机会与秦尊上一起共饮的。”

“我们一起喝过酒。”秦无衣打断了顾长生的话，眼神幽幽道：“在你的房间。”

“额…”

也不知道是不是提起这件事让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次深夜共饮的结局是顾长生啃了秦无衣一口，现在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尴尬而沉默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坦诚聊天。”顾长生道：“像是今天这样放下身份放下目的，纯粹的聊聊天机会太少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秦无衣微微低垂眼帘，举起一杯酒道：“这一杯，为我之前的过错，我敬你。”

“不必了，秦尊上。”顾长生摇头道：“当初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不该那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你。换个角度想想，其实你只是不希望酥酥师姐和谢师妹她们受伤罢了。”

秦无衣沉默着一口饮尽杯中酒没有说话，顾长生看了一眼秦无衣的脸色，又看了一眼桌子上一口没动的菜肴…

今天晚上貌似可以不用被黑暗料理刺杀了？

很好，秦无衣好像没有用灵力解酒，桌子上喝的又都是秦无衣给的顶级灵酒，继续这么喝下去，等到她喝醉了我就可以躲过谢辛夷这个黑暗料理刺客的追杀了！

一直等到秦无衣喝得微醺，谢夫人的身影都没有出现。今晚的秦无衣似乎有意想要让自己不那么清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很快她的眼神就变得有些迷离恍惚了起来。

“秦尊上，你喝得太多了，用灵力解酒吧…”顾长生忍不住出声劝阻道：“这些高品质的灵酒若是一直放任酒力累积，后面解酒的效果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顾长生说的自然不假，修行之人倒也不是说就完全不会醉了，尤其是喝那些品质极高，用许多天材地宝酿造出来的灵酒，修为不够的人就算用灵力也无法抵抗。像是秦无衣这种主动不抵抗的喝法，后面是一定会把自己喝醉的。

“不必。”秦无衣精致清冷的面庞上涌现出一抹醉意，眼神幽幽道：“你之前说我清醒得太久了，这样会很累…”

“我说过这样的话么？”

“说过。”

“那好吧…就算是我说过，可你也不能这么喝啊…”顾长生无奈道：“你身边连个剑侍小姐姐都没有，回头我怎么把你送回去休息啊…”

听见顾长生这么正人君子的一句话，秦无衣的眼眸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黯然。似乎是心中郁结发作，她再度仰头饮下了一杯酒，随后扶住了额头，闭上眼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秦尊上？秦尊上？”

顾长生喊了两句都没有得到回应，低头看了看散落在四周的十几个酒壶，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这种场景，貌似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啊…为何我现在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

我不会萎靡了吧？

顾长生心头一跳，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住了。这可是件马虎不得的大事！听说有人失恋之后确实会有类似的情况，我和秦无衣这虽然不算失恋，但也和失恋差不多了…

回头就去找小绿茶…哦不，找泡芙圣女晏兮磨磨枪…

正自思索间，顾长生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柔媚嗓音：

“小顾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关键时刻你不冲上去大力把握，居然还在那边犹豫…我真是要被你给气死了！”

这声音听起来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恨铁不成钢，顾长生微微一愣，转头望去，赫然是一身浅绿纱裙的谢夫人抱着胳膊，一脸哀其不幸怨其不争的表情看着他。

顾长生扯了扯嘴角，无语道：“谢姨…你刚刚不会一直都在旁边偷偷看着吧？”

“什么叫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大绿茶叹了口气走过来道：“作为你们解开心结计划的总策划，你们两个人真的是看得我急死了…都恨不得我自己亲自上场！”

顾长生：？

111，谢姨真上么？

谢夫人说着走到了秦无衣的身旁，扶住她的额头让她慢慢趴在桌子上：“小顾你也真是的，无衣姐姐都已经让步到这个程度了，你还得理不饶人…你难道真的想听见她开口说：‘我心里有你’才肯罢休么？”

“……”

“谢姨你这都哪跟哪啊…”顾长生无语道：“我和秦尊上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多了，您还是别掺和了。”

“能有多复杂？”谢夫人瞪了他一眼道：“总不会比我与无衣姐姐的心结还复杂吧？”

“还说我是瞎掺和…哼，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大绿茶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壶道：“你觉得无衣姐姐要是心底没有你，至于跑过来跟你喝那么多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