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谢谢，还有，对不起

这时，一直站在城墙之上的秦茹玉，向下探去，特别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大喊道：

“二哥，三哥，阿花是狗啊，不是猪，你们把狗当猪养？还说瘦了？瘦什么瘦！猪都没它肥肉多，本来就是条丑狗！胖起来更丑了！”

顾可也正紧张，闻言，抬头看去，秦茹玉和江升正站在那里。

顾可也正想开口说上两句，他怀里的阿花先不乐意了，似乎回应秦茹玉，“汪……”了一声，然后收回舌头闭上嘴，又对着秦茹玉“呜咽”一声，表示不服！

秦茹玉可不吃它这套，骂道：“丑狗！”

顾小花低眉顺眼，呜咽一声：“汪汪……”

“丑狗！”

“汪汪汪……”

“丑狗！”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阿花从顾可也怀里蹦出去，跑上城墙，跟秦茹玉对骂起来。

顾云朝方才一回城，早就急忙赶着去处理和商议战事了，顾云朝离开平丘足有四日了，要不是一开始顾云朝把所有后续事宜提前安排好了，这四日足以让平丘大乱。

阮郎星死皮赖脸跟着顾云朝去，顾云朝拗不过，毕竟人家北城支援他几万人马，而且徐启光还待命着，总不能把人主君赶走吧！？

无奈，顾云朝只得让阮郎星赖着了。

顾可也没跟着去，他等着顾云朝直接给他安排就行，他哥顾云朝的命令，他只需要无脑上就可以了。等到了战场上，他再随机应变即可。

此时，他跟着阿花上了城墙。阮翎羽也跟了上去。

顾可也无语，骂道：“你怎么就跟一条狗过不去呢！”

秦茹玉不服，“它丑，它还不准人说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顾可也抬手揉了揉阿花的脑袋，“好了好了，阿花是漂亮姑娘，这么骂人，可不对……”

闻言，阿花似乎听懂了般，眼睛顿时一亮，呜咽一声，对着顾可也咧开嘴，哈着舌头。

顾可也笑了笑，抬眸，偶然向下看了一眼，却见到了不该出现在平丘的人。

齐玉正带着顾念云在平丘城内溜达。

顾念云眼尖，一下就看见顾可也了，立马往齐玉身后躲。

最终，顾念云和齐玉还是被顾可也叫到了跟前来教训。

“你不在京都守着顾府，跟着来平丘做什么？”顾可也怒道，“你以为是闹着玩呢？”

顾念云心虚道：“我保证不添麻烦。我就待在平丘城内。”

“你舍得离开顾府了？不守着顾府了？”顾可也气的牙痒痒。

上辈子，顾念云到死都要守着顾府，如今，竟然跑来平丘了。而且这死丫头，不仅从来没好好听他的话，还背刺他多次！

对此，他既生气又伤感。

顾念云虽没底气，但还是狡辩道：“守着顾府做什么？有我爹在，还有二爹和师父在，我守着顾府做什么？”

顾念云口中的二爹和师父，分别指的是她的叔父顾舟和婶母秦可卿。因为亲近和习惯，顾念云都是这么称呼二人。

顾念云嘀咕道：“我还不能出来看看喽？”她其实是想来看看南城，他爹前半生守着的地方，她倒是要来看看南城到底是啥模样！

眼见着，二人又要争辩起来各执一词，秦茹玉看不下去了，“二哥，没事的，就让这位妹妹在平丘城吧，我秦茹玉保证她的安全！二哥，你只管放心！”

“老子放心个屁，她武功不行……”

“我武功行，我护着她。”秦茹玉再次保证。

“茹玉姐，姐姐，你简直是我亲姐。”顾念云瞧着齐玉靠不住，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姐姐倒是说的上话，顾念云立马决定倒戈了，躲到了秦茹玉身后。

秦茹玉虽然有了个弟弟，但是，在这些个兄长面前，她始终是最年幼的，如今，来了个比她还要年幼的妹妹，她自然欢喜。

而且顾念云嘴甜，立马就讨了秦茹玉欢心，秦茹玉便更加护着了。

顾可也无奈，只得叮嘱她们小心行事。见顾可也松口，秦茹玉像个大姐姐，带着小跟班们齐齐离开。连阿花都跟着秦茹玉几个人热热闹闹地跑了。

这下，又只剩他和阮翎羽了。

顾可也转身，扶着城墙，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山丘。阮翎羽好像……始终跟在他身旁。

“我病好了。不需要一直看着我了。”顾可也扭头，看着阮翎羽笑道。

顾可也没说谎。

那种让他控制不住他生命的感觉消失了，而那迫使他逐渐颓败和自我谴责的心如死灰的感觉，也没那么令他窒息了。

不知何时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淡了很多了，起码现在的他，能很快发觉他自己不对劲，能够尽快调整和控制。

或许，是他顾可也的家人挚友还在，也或许，他发觉，阮翎羽并不是他想象中地那么厌恶他。

而且，阮翎羽似乎十分需要他。

那日，阮翎羽眼巴巴求着他，好好活着，救救他。

阮翎羽语气恳求带着些许伤心和绝望，那语气和感觉，顾可也此时仍能清晰记得。

只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阮翎羽厌恶他的呢？他也不知道。

在南城时，那时他和阮翎羽还小，他大哥顾云朝，常常调笑他，顾云朝问他，为什么死皮赖脸缠着阮翎羽，热脸贴冷屁股，还这么开心？

是呀！那时阮翎羽不搭理他，甚至表现的有些讨厌他，但是，阮翎羽即使表现是这样，但总是放任他。

那日，他们那么的开心。阮翎羽也是开心的吧！？

阮翎羽开不开心他不确定，但他开心，只要能跟着阮翎羽、看着阮翎羽，他就很开心，他就觉得值了！

只是后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使他仍然跟随着阮翎羽，每日看着阮翎羽，可是他……忽的觉得的眼前，全是灰暗和泥沼了呢？

此刻他想，阮翎羽或许一直没变，变的人是他。

也不是，阮翎羽也变了的，他在学他，学着他耍无赖，学着他死皮赖脸，学着他做事……

就像当初那样，如今的阮翎羽，也在尽力地让他对事物和人有所期待。

以前，顾可也时时刻刻提醒着阮翎羽要活着，要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

顾可也告诉阮翎羽，阿花是位漂亮的姑娘。

他告诉阮翎羽，在战火之下，勇敢活着的阿花，它的生命漂亮且绚丽。因为它有勇气咬住阮翎羽的裙角，抓住一切能活下去的机会。

如今，阮翎羽同样在不断告诉他，他要好好活着。阮翎羽尽力带给他希望，家人还在，挚友未亡，一切都还在继续……

阮翎羽始终没有回应他，还是坚持站在他身旁。

顾可也笑了笑。是了，阮翎羽跟着他，或许从来不止是为了看着他和怕他做傻事。

阮翎羽跟着他，就像当初他喜欢跟在阮翎羽身边一样……

顾可也再次开口，道：“谢谢，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

自以为是的他，曾教着漠视生命的阮翎羽珍视生命，可是，不知为何，他却狠心丢下了阮翎羽，独自规划死亡。

阮翎羽目不斜视，红着耳朵，盯着前方，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顾可也气笑了，“你不好意思什么？”

“这会儿要脸了？”

“之前死皮赖脸，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

“来来来，跟哥哥说说，你之前是怎么死皮赖脸纠缠哥哥的，来，讲讲……”

“你是怎么面不改色，讲出那么多肉麻的话的，来，再说一次给哥哥听……”

阮翎羽紧紧抿着唇，沉默看着前方，气愤想着，顾可也，可真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