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秦牧代射，家国天下

“奉孝，你是让我跟马腾、韩遂等西凉诸侯结盟？”

曹操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都结盟了，曹阿瞒又怎好发兵进攻凉州？

“是，也不全是。”

郭嘉意味深长的道：“主公，咱们可以跟除了马腾以外的西凉诸侯结盟，孤立马腾。”

“主公可以送给韩遂、成宜、马玩、侯选等西凉诸侯一些奇珍异宝、美女、丝绸等等，献以厚礼，笼络他们，以表盟好之意。”

“接着，主公明年再向汉中用兵，不管能不能击败汉中张鲁，则西凉诸侯一定会松懈下来，在无法进取关中的情况下，他们难免会窝里斗。”

“到那时，陷入内讧的西凉诸侯，恐怕刘伯温是无法阻止的。”

“毕竟他只是一个谋士，若是连马腾、马超父子都信不过他，他又如之奈何？”

“好！”

一听这话，曹操不由得眼前一亮。

曹军现在掌握着陈仓这一座城关，易守难攻，西凉军是无法攻克的。

而长此以往，西凉诸侯们眼看着曹阿瞒又没了进攻凉州之心，岂能不再次内斗？

难道刘伯温会帮着马腾消灭其余西凉诸侯，让他统一凉州吗？

想到这里，曹操不由得阴恻恻的笑了。

既然凉州不好打，这一次曹军南下进取汉中，未必不能成功。

……

时间进入大业二年，即公元202年，正月。

冰消雪融，万物复苏。

上一年还在征战不休的大汉诸州，都不约而同的偃旗息鼓，开始韬光养晦，积攒钱粮，厉兵秣马，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开始新一轮的征战。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

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

此时，在许都郊外的林苑之中，千乘万骑，秦牧、刘协和公卿百官及其子弟，还有数以万计的秦军将士，正在进行田猎。

这个时代的人有着尚武之风，崇尚武功，所以对狩猎的兴趣就很大。

田猎是一项古典的军事化运动，不止是狩猎那么简单的。

在田猎的时候，古代的天子或者是诸侯要进行一番“演武”，也就是古代版的大阅兵，以此来耀武扬威，彰显出自己强势的一面。

现在天下大乱，秦牧有空的时候自然是要检阅一下三军的。

“呜——呜——呜——呜——”

伴随着田猎的一开始，号角声齐鸣。

首先要射出第一箭，射杀第一只猎物的人，自然是作为天子的刘协。

披坚执锐的士卒们负责从四面八方，把猎物驱赶到指定的地点，让刘协射杀，这就是所谓的“围猎”。

这样的围猎其实趣味性并不大，只是考虑到刘协的身份，所以他只要意思一下就好了。

原本刘协是不打算来凑热闹的，奈何秦牧执意要他来这里进行田猎。

“咻！”

这个时候，刘协张弓搭箭，在马背上瞄准了一只正在飞奔的梅花鹿，一箭射出去，却扑了个空，箭矢插在了草地上，软绵绵的，最后还坠到了地上。

糗大了。

不过，身边的秦牧、房玄龄、荀彧、孔融等大臣，倒是没有取笑刘协。

刘协摇摇头道：“相国，朕许久未曾骑射，都已经生疏了。”

“陛下还请再试射一箭。按规矩，天子首射，必中猎物，不然这一场田猎也无法开场。”

“不。”

刘协有些抗拒的道：“相国，这让朕站着射猎物都难，更何况是骑射？要不，相国你代朕射猎，如何？”

“诺。”

秦牧倒是没有拒绝。

他从刘协的手中接过铁胎硬弓之后，搭上箭矢，便拉弓如满月，对准了远处正在飞奔的一只麋鹿。

这把铁胎硬弓的拉力，在秦牧看来是软绵绵的，不太适应。

不过，秦牧的箭术很是了得，所以也还能用一用。

“咻！”

“噗嗤！”

秦牧一箭射出，那箭矢顿时就穿透了麋鹿的脖子，血溅五步。

原本还在逃奔的麋鹿哀鸣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陛下神射！陛下神射！”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眼看着秦牧用刘协的弓箭，射杀了一头麋鹿，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起来的话语，周围的将士也跟着高呼“陛下万岁”。

就连秦牧、刘协身后跟着的公卿百官，也都无一例外，高呼“陛下万岁”。

此情此景，让刘协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很是难看。

荀彧、孔融、杨彪等心向汉室的大臣，也是一脸阴翳的神色，却还不敢声张。

自古以来华夏就有着“逐鹿中原”的说法，“鹿”代表天下。

现在秦牧代刘协射鹿，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秦牧虽是代射，但是这“鹿”最终是归秦牧，还是归刘协？

秦牧笑了笑，几乎将一众大臣的表现都尽收于眼底。

他固然没有读心术，却也能猜到这些人心里的想法。

刘协长舒了一口气，道：“相国，朕乏了，要先营地歇息一下。”

“陛下请便。”

……

夜幕降临。

此时，在秦牧的寝帐中，秦牧与房玄龄对席而坐，正在饶有兴致的喝茶聊天。

“相国，白天发生的事情，招致了陛下与一部分朝臣的不满。他们或许都把相国你视作了梁冀、董卓一般的国贼，暗恨不已了。”

“我知道。”

秦牧淡淡的笑道：“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迟早有一天会除掉他们。”

经过了“秦牧代射”之事，朝中那些心向汉室的大臣，对秦牧都极为不满，却也不敢真的动手，起兵除掉秦牧。

如荀彧、孔融、杨彪一般，他们都出自名门望族，若是诛杀秦牧事败，不止自己会死，会满门抄斩，恐怕偌大的家族也会跟着陪葬……

这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他们之所以为秦牧效命，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未来考虑。

何为“家国天下”？

“家”在于“国”前。

士族们一般来说都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他们自幼耳濡目染受到的教育皆是如此，很少有人能做到大义灭亲，毫无保留的忠君爱国。

房玄龄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相国，要除掉那些居心叵测的士族容易，只是，何人能代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