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与民争利，全民皆兵

继方田均税法之后，王安石又提出了“农田水利法”。

这种农田水利法，顾名思义，就是兴修水利，顺便鼓励百姓垦荒。

只是费用让当地的老百姓按照贫富差异来承担，也可以向官府贷款……

这合适吗？

房玄龄摇了摇头道：“不妥。”

“兴修水利，屯田垦荒，固然是有利于民生的举措。”

“但是，古往今来谁听说过要让百姓出钱，甚至是贷款也要兴修水利的？”

“我承认，如果这种农田水利法推行下去，一旦能开垦出大量的田地，使我大魏农业繁荣，保证国库的收入会源源不断的增加。”

“只是之后当地官吏难免会为求政绩，强迫百姓兴修水利，这不是给百姓增加负担吗？”

王安石缓声道：“房相，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如果百姓能拥有大量的田地，他们的收入自然也会增加。”

“所以，让他们出钱、贷款，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如今国库并不充裕，如果兴修水利这种负担，要加诸于朝廷，怕是难有成效，要花费很长时间。”

房玄龄还是不能认同王安石的这种农田水利法，故而向秦牧进言道：“陛下，微臣认为，王大人的农田水利法，虽有可取之处，却不能把压力加诸于百姓头上。”

“水利工程自然是要兴建的，却也不能一蹴而就。”

“不如让朝廷和当地官府出财力、物力，当地百姓出人力。”

“随着大量的田地被开垦出来，土地肥沃，农户的收入增多，国库的收入也会增多。这是双赢的事情。”

“好。”

秦牧点了点头，认同了房玄龄的这种看法。

百姓们出钱，人力物力财力都是老百姓出了。

这样好吗？

不好！

至少对于百姓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好比后世的高速公路、国道，还要缴纳过路费……

那不是纳税人的钱吗？

王安石又道：“陛下，微臣近日来在洛阳的集市上巡访过，发现一些商贾往往囤货居奇，他们往往会出钱收购滞销的货物，在市场短缺时再把货物卖出去。”

“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大赚一笔。”

“微臣认为，朝廷也能使用此法。”

“在洛阳和各州、郡、县设置市易务，这样既能遏制商贾对市场的控制，又可以为国库增加收入。”

“不妥！”

杜如晦皱着眉头道：“朝廷岂能与民争利？”

“王大人，你这不是把朝廷当成了豪商，尽干一些蝇营狗苟之事吗？”

听到这话，王安石意味深长的笑道：“杜相，别忘了，在上古时期，盐铁还是可以民间自由贩卖的。”

“到现在如何？这数百年来，盐铁专营，已成了铁律。”

“你敢说这样的朝廷，是充满铜臭味儿的吗？”

“这……”

杜如晦也辩不过王安石了。

秦牧笑了笑道：“挣钱，不寒碜。朝廷这不是在与民争利，而是想控制市场，防止被一些商贾垄断，不是吗？”

“陛下圣明！”

看见秦牧都发话了，杜如晦、房玄龄和王猛，也没有异议。

王安石又道：“陛下，商人逐利，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他们有的时候的确做的太过了。”

“有的时候朝廷征调财物，如宫廷所需，军用所需之物，各地的商贾往往会哄抬物价，让百姓们困苦不堪。”

“对此，微臣建议再颁布一种均输法，设立‘发运使’一职，掌管京师洛阳和天下诸州郡府库储备状况，再根据实际需求征收。”

“徒贵就贱，用近易远。也就是把卖得贵的商品运到便宜的地方，把当地盈余的商品运到匮乏的地方。”

“如此一来，就能防止商人玩弄手段牟取暴利，榨取百姓钱财。”

“发运使的职责，就在于权衡贵贱，统一运输。”

“好。”

秦牧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把经济命脉牢牢的控制在朝廷手中，对此秦牧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这样会得罪很多人，尤其是商人。

而商人的背后，往往站着的是世家大族，还有朝野上下一些很有影响力的达官贵人……

反正变法改革，是主动要得罪很多人的，秦牧也不介意。

王安石朝着秦牧躬身行礼道：“陛下，微臣上述的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农田水利法、市易法和均输法，属于富国之法。”

“接下来微臣要说的是强兵之法。”

“首先要确立一种行之有效的募兵制。”

“我大魏的兵役制度，说是募兵制，其实是兵农合一制。”

“有禁军、边军、地方兵、屯田兵之分。禁军在京师洛阳，边军在四境，地方兵则是负责戍卫城池，屯田兵属于预备役。”

“禁军、边军和地方兵且不说，屯田兵的成分太过复杂，也过于紊乱了。”

“所以，微臣认为应该设立‘保甲法’。”

“所有农户以十家为一保，家里有两个男丁以上的抽一人为保丁。”

“在平时屯田耕地，农闲的时候要集中起来进行操练，以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好。”

秦牧微微颔首道：“那就作出规定，所有农户，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部都要在农闲的时候接受训练。”

“陛下圣明！”

别看大魏现在是使用募兵制，打仗的都是职业军人。

但，大魏全民皆兵，到了战争时期，那就是“十万青年十万兵”了！

这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大魏的尚武之风！

“另外。”

王安石又道：“陛下，不论是禁军也好，边军也罢，军中都有不少年岁较大的老兵了。”

“尤其是在地方兵当中，这种情况尤为严重。”

“老兵虽有可取之处。但是，国家的军队理应补充新鲜血液。”

“微臣认为，可以设立一种裁兵之法，整顿禁军和边军、地方兵。”

“朝廷可以作出规定，五十岁的士兵，必须要退役。”

“同时，若无大战，每隔两年或三年，都要对士兵进行一次测试。”

“若不合格的，禁军降为边军或地方兵，再不合格，就改回民籍，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也可提升军队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