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生死皆由他人掌控

桌上的酒有些凉了，娟子添了些热水后，退到了一边。

“娟子，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世子爷说。”钱灵爽道。

“是。”

屋里只剩下了钱灵爽和赵毅两人，赵毅的目光落在钱灵爽身上时，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慌。

“世子妃有什么话？你我是夫妻，尽管说就是了。”赵毅笑道。

“没……没什么。”

钱灵爽说罢站起了身，拿起公筷为赵毅布菜。

赵毅静静地坐着，等她布完菜，不紧不慢的拿起了筷子，尝了几口。

“世子爷，您对今日的菜还满意吗？”钱灵爽问道。

“还不错。”

赵毅说罢端起了酒杯，独饮了一杯酒。

钱灵爽立马拿起酒壶，再次替他将酒杯斟满。

“世子妃先坐吧，本世子也敬你一杯。”赵毅道。

“是。”

钱灵爽回到原来的位置，刚要落座，赵毅便再次开口，不满道：“世子妃坐那么远做什么？你是怕本世子轻薄你吗？”

“没，没有……”

“那便坐近些。”

“是……”

钱灵爽拿着酒杯，在赵毅身边落了座。

两人碰了杯，共同饮尽了杯中酒。

“本世子记得世子妃喜欢吃鱼，来，我喂你。”

赵毅夹起一块鱼肉，送到了她的唇边，钱灵爽下意识的躲了躲，随后轻启红唇，将鱼肉吃了下去。

“世子妃好像很拘谨的样子，怎么？难道世子妃忘了昨夜情浓了吗？”赵毅笑道。

钱灵爽慢慢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容，紧张的抓住了腰间佩玉的穗子。

“世子爷多心了，妾身只是怕伺候的不够好，惹您厌烦。”钱灵爽道。

赵毅握住了她的手，道：“本世子没有那么难伺候，世子妃无需这么小心翼翼。”

说罢，赵毅再次夹起了一块鱼肉，送到了她的唇边。

钱灵爽将鱼肉吃下，拿起了公筷，道：“妾身为您布菜。”

“不必了，你来喂我喝酒吧。”

赵毅说罢，钱灵爽顿时愣了住。

让她喂酒？这是把她当做勾栏瓦舍里的风尘女子了吗？

“怎么？世子妃很为难吗？”赵毅道。

“只要世子爷高兴就好。”

钱灵爽起身拿起酒壶，为他倒好了酒，恭敬地将酒杯递到了他面前。

赵毅笑了笑，抓起她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说道：“这才是喂酒的姿态。”

“世子爷从前都是这么喝酒的吗？真是好福气。”钱灵爽冷冷道。

赵毅勾起了唇角，道：“从今以后，你也只能这么喂本世子喝酒，明白了吗？”

“明白……”

钱灵爽强忍着心中的屈辱，将酒杯送到了他的嘴边。

赵毅将杯中酒喝了下，接过酒杯重新倒满，转而递到了她的唇边，说道：“来，你也喝。”

钱灵爽垂下了眸子，不情不愿的将酒喝了下。

……

酒过三巡，赵毅才开口问道：“世子妃确定没什么话要对本世子说吗？”

钱灵爽站起了身，在地上跪了下来，说道：“世子爷开恩，妾身确有一事相求。”

赵毅似乎早有预料，笑道：“世子妃所求之事，若是与沈家和摄政王府有关，那就不必开口了。”

“世子爷，摄政王妃沈氏对妾身有恩，妾身求您，不管前朝之争结果如何，好歹放过她和孩子。”钱灵爽道。

“别人都可以，唯有沈清澜不行。”赵毅沉声道。

“为何？”钱灵爽不解的皱着眉头，又问：“妾身听闻世子爷曾钟爱沈清澜，难道是真的？”

“没错，是真的。”赵毅干脆的承认了下来。

钱灵爽的呼吸急促了许多，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妾身还以为，世子爷一直与摄政王为敌，是为了争一个输赢，没想到是为了沈清澜。得不到就要毁掉，还真是世子爷的性子。”

“本世子当初的确钟爱沈清澜，可是如今，我对她只有仇恨。”赵毅道。

钱灵爽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不经意间掉落的眼泪，又问：“无论如何，世子爷都不会放过她吗？”

“嗯。”赵毅冷冷的应了一声。

“呵……我明白了。”

钱灵爽慢慢的站起了身，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仰起头送入了口中。

“妾身还有个问题要问。”钱灵爽道。

“你说。”

赵毅一直静静地端坐着，眼神中写满了冷漠，沉寂的有些可怕。

“世子爷执意这么做，日后当真不会后悔吗？”钱灵爽问。

“本世子做过的事，从来都不后悔。”赵毅道。

“可是我后悔了……”

钱灵爽的泪如泉涌，可她没有心思去擦拭，放下酒杯转身进了暖阁。

她在妆台前坐了下，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随后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将匕刃抽了出来。

赵毅跟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心头一紧，问道：“世子妃，你要干什么？”

眼见钱灵爽将刃尖对准了咽喉，他连忙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匕首夺了过去。

“你疯了吗？”赵毅怒道。

钱灵爽笑了笑，抬起头时，朦胧的泪眼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

“世子爷，妾身从前觉得自己是因为嫁了人才失去了自由，其实不是……妾身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自由。妾身的确喜欢过沈家的二公子，可是后来妾身心中钟爱的，只有您。不……妾身根本不喜欢现在的您，妾身喜欢的，是从前那个世子爷。可从前的世子爷已经不会回来了，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我不想再这样伤心下去了……世子爷，求您成全。”

说罢，钱灵爽跪在了赵毅面前，赵毅冷眼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妾身这一生，一直活在别人的控制下，既然活着不能选，那死这件事，还请世子爷成全。”钱灵爽哭诉道。

赵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钱灵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伤害你自己，我会让你们整个钱家付出代价，你身边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死的比你还惨。”

钱灵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你既然嫁给了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是生是死，都应该由我来决定。”

赵毅说罢，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见她有些站不稳，于是将她抱在了怀里。

“钱灵爽，不管是生是死，你都逃不掉。”赵毅又道。

钱灵爽无助的痛哭着，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

赵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恢复了从前那副温柔的模样，安慰道：“好了，别哭了。除了沈清澜和沈家的事，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世子爷以为这样，妾身就会忘记你的所作所为吗？”钱灵爽说道。

赵毅冷笑，“没关系，不管你怎么看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钱灵爽又哭了好一会儿，将他推了开，后退了一步，说道：“夜深了，世子爷今天还要留宿吗？”

“罢了，本世子也不是时时都对你感兴趣。”

赵毅说罢，转身离开了藕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