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钱灵爽下跪恳求

除夕夜里，沈清澜和赵瞬来到了衡王府，在慎德斋中与衡王和世子夫妇一起守岁吃年夜饭。

赵瞬举起了酒杯，说道：“父王，岁华新至，儿臣敬您一杯，祝您万福骈臻，诸事顺遂。”

衡王也举起了酒杯，道：“好好，来，大家都举杯吧，思思就算了，你怀着身子，要仔细、小心些。”

“多谢父王，那思思便以水代酒，祝父王万寿平安，祝王兄王嫂心想事成。”沈清澜笑道。

众人举杯共饮，放下酒杯后，衡王叹道：“看到你们一个个都成了家，父王心里十分安慰。如今，思思有了身孕，这是大喜事。只可惜……当时，灵爽的孩子没有保住。罢了，今天是好日子，咱们不提那些。”

说完，衡王看向了赵毅，道：“毅儿，灵爽这一年来受了太多委屈，日后你要加倍补偿她才是。”

“父王您放心，儿子以后一定小心呵护灵爽。”赵毅说罢，握住了钱灵爽的手。

“嗯，好。”衡王点了点头，再次端起了酒杯，道：“今天父王高兴，咱们再多喝几杯。”

……

酒过三巡，赵氏三父子继续在慎德斋中聊天吃酒，沈清澜则是陪着钱灵爽回到了藕香院。

“今天父王当真是高兴，喝了那么多杯还是那么有精神。”沈清澜道。

钱灵爽点了点头，“嗯，自从衡王妃出事，再到我难产失子，父王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幸好，你有了身孕，父王还能稍稍宽慰些。”

沈清澜仔细打量着她，道：“钱灵爽，你的气色比我上次来的时候看着好些了，只是还是有些虚弱，回头我多给你带些补品来。”

“你还怀着身子，给我带什么补品，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钱灵爽笑着说罢，看向了娟子，道：“娟子，摄政王妃喝不了茶，去叫人做两碗甜汤来。”

“是。”

娟子出了门，钱灵爽又给屋内的其他人都安排了差事，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了她和沈清澜，还有妍儿。

“你想说什么？”沈清澜问。

钱灵爽收起了笑容，十分认真的说道：“沈清澜，我有件事要求你。”

“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是，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尽力而为。”沈清澜道。

钱灵爽站起了身，突然跪了下来。

沈清澜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沈清澜，我求求你，放过赵毅。”钱灵爽道。

沈清澜吸了一口冷气，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想到钱灵爽所求竟是这个！而且，与其说让她放过赵毅，不如说是让赵毅放过她。从始至终，除了衡王妃的事情以外，她还没有主动对赵毅做过什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清澜问。

“我知道，赵毅他十恶不赦！从国仇上说，他勾结叛党，结党营私，豢养私兵，勾连外贼，害了那么多条性命！从家仇来说，他从前屡屡陷害摄政王，后给你母亲下毒，杀了你的庶妹，想要绑架你刚出生的弟弟，又与景氏勾结，想要暗杀你，种种罪行，罄竹难书！我知道，你或许不会原谅他，可是……可是他真的对我很好……”钱灵爽说罢，眼泪跟着掉落。

“你疯了吗？就算他如今对你好，可是他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都忘了吗？”沈清澜道。

“我没忘……我不会忘，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真心的。当初萧千凝的事，他也不想……”钱灵爽哭道。

沈清澜摇了摇头，“你真是疯了……他把你害到如此地步，你竟然为了他给我下跪？你可是钱灵爽啊！你的傲骨呢？难道你要像萧千凝一样，彻底沦为他的工具么？”

“不，我和萧千凝不一样，赵毅待我，和待她，不一样……沈清澜，我恳求你，放过赵毅。我会同你一起，揭露他的罪行，但是我希望，你能留他一条性命，行吗？”

钱灵爽抬起头哀凄的看着她，泪水止不住的下落。

沈清澜一脸沉郁，将她扶了起来，说道：“钱灵爽，你要弄清楚，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不会放过我。近年来发生的事你也都清楚，除了衡王妃的事，我可有主动对付过他？”

“我只求留下他一条命，我知道他作恶多端，该拿的证据，我已经都拿到了。”钱灵爽道。

“你……你这是在要挟我？”沈清澜问。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你一个承诺。”钱灵爽擦了擦眼泪，看着她说道：“若有事成一日，你能不能放过他？到时候，我会和他一起离开京都，你们大可以放心。”

“你为他打算的倒是很明白，但是你觉得他会同意吗？”沈清澜道。

“不管他同不同意，我会想办法带他走。”钱灵爽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沈清澜无奈，“有没有事成那一日还不一定呢，赵毅手段那么高明，或许，输的是我们。罢了，我答应你，若是能成功扳倒他，我会求王爷留下他的性命。”

“谢谢……”

-

从衡王府离开后，沈清澜一直闷闷不乐。

马车上，赵瞬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钱小姐说了什么吗？”

沈清澜转头看着他，道：“钱灵爽说，她已经拿到了一些证据，可以等待时机，和我们一起揭发赵毅的罪行。他还求我放过赵毅，饶他一条命。”

赵瞬不禁笑了一声，“你当初说钱灵爽是什么恋爱脑，果然如此。王兄和萧千凝将她害成这样，她还是要为王兄打算。”

“我知道，如果赵毅的种种罪行，真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你也不会要他性命的。毕竟他是你的哥哥，真置他于死地，父王也不会安心。”沈清澜道。

“钱小姐这么为王兄着想，可以王兄的性子，若将来一败涂地，多半不会再苟活于世。”赵瞬道。

“或许……有钱灵爽相陪，他能想开些。钱灵爽的气色看着好了许多，想来是心中对未来又有了期望。她能挺过来，也是造化。”沈清澜道。

赵瞬握着她的手，询问：“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我气的是……钱灵爽竟然为了那种人，不惜放下尊严，跪地恳求！”沈清澜愤愤不已。

赵瞬挑起了眉头，“钱小姐下跪了？”

“嗯……”沈清澜点了点头，“罢了，我也不能再为她做什么，赵毅死不死，又能怎么样？”

“先别想那些了，免得动了胎气伤身。”赵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