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

良久，村长率先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耐人寻味的目光紧盯着高大俊朗的顾庭风，面上隐约含笑调侃道：

“那孩子很少下村子里来，和顾老三家又是两个方向，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顾庭风不自在的咳嗽两声，一向坚毅的脸上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村长理解的点点头 。

这两个孩子看着倒是挺般配的，若真能在一起，也是顶好的。

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说起来你和他确实有缘分，要不是你救了他爷爷，可能那孩子早几年就没亲人了。”

“啊？什么？”

顾庭风一副不明白村长在说什么的模样，他什么时候救过他爷爷了？他很确定他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宴清霜。

“你忘记了？有一次你从山上背回来一个老人送到你爷爷那里，那老人就是宴清霜的爷爷。”

经村长提醒顾庭风才记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时候他好像是去山上拾柴火，下山的时候隐约听见一道虚弱的求救声。

他连忙扒开草丛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栽倒在地上，应该是踩空了，那老人的拐杖掉在一边，双腿上全是血。

幸亏他从小力气就大，赶紧将老人背起来送到他爷爷那里给他止血包扎，后面那老人好像是被一个老奶奶接走了。

顾庭风惊讶的看着村长，着实没有想到那居然会是他爷爷 。他原本还很疑惑宴清霜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送饭，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了。

就在顾庭风还在暗自感慨的时候，村长突然一惊一乍的拍着大腿喊了一声，一点也不像他平时威严的作风，“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你那个分家就属于自己分户了，我是来叫你去县衙重新落户籍的。”

闻言顾庭风脸上也很郑重，他等这一天等还很久了，多一两天和那两个人扯上关系他心里就很厌恶。

“那就麻烦村长和我跑一趟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做村长的管的不就是这些事吗？”

说完两人也不多耽误功夫，直奔镇上去了，村长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强体健的，脚程比起青壮年也毫不逊色，没多久就到了。

办户籍不耽误工夫，交上写好的文书，等衙里盖上印章就行了，顾庭风拿着这张薄薄的纸，手指微微有点颤抖。

村长也理解他的心情，想着马上开春就要播种了，村长和顾庭风告别以后就去买种子去了

顾庭风倒是不急，还有好一段时间。

想起他那几支断掉的箭矢，又去铁铺重新打了几支，出来的时候隐约可见一丝太阳，天气正在渐渐放晴。

路过糕点铺子的时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出来手上就多了一包桂花糕。

回到家后将点心放在桌上，从床底翻出一张颇具重量的弓箭，顾庭风目光温柔的细细的打量着，要是没有这张弓，就凭一天一张粗饼子他早就饿死了。

这张弓陪伴他好几年了，不用的时候一直被他藏在这里，许久没用都染上灰尘了。

顾庭风打了水，用布巾仔细擦拭好以后，手指摩挲着锋利的箭矢，搭箭试了一下，感觉有点生疏了。

把玩了一会后顾庭风拿上麻绳和柴刀又出门去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往后山去，而是朝清水沟方向去了。

行至半腰，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片翠绿的竹海，小院的门依旧掩着，顾庭风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进去。

“宴清霜？”顾庭风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还有点不好意思，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应，只有鸡圈里的鸡在叫着。

看了一下房屋都是关好的，应该是进山里了，顾庭风将手上的桂花糕挂在门口的柱子上，转身也进山了。

这片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林子比起其它山头确实不算茂密，经过一个秋冬的洗礼，枯死的树木很多，还有些是因为年头太久了，从根部坏掉了。

他腰上的柴刀都没派上用场，地上的干柴火就足够了，顾庭风找了一处空地将它们整齐的堆在一起。

家里虽然没有养猪，但是还有三只鸡，两只母鸡正在下蛋，吃得比平时多，更何况还有一只大公鸡。

粮食的话人吃都不够，更舍不得拿来喂鸡，所以他一般都是在山上打了猪草回去剁碎，拌上麦麸或者米糠来喂的。

冬天刚过去，外面比较冷，周围的猪草都被他薅光了，所以今天才会进深处来看看。正打算回去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下面好像有个身影在林里穿梭。

仔细一看确实有个人在下面，宴清霜犹豫了一下，打算从另一条路下去，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来，除了山下的汉子偶尔会上来捡柴火。

等那人抱着一堆干柴走近了一些的时候，宴清霜又惊又喜的看着下面的人，背着箩筐快步走下，宴清霜脸有些红，小声喊他名字，“顾庭风”

顾庭风看差不多了，正打算拿麻绳捆起来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站起身后发现宴清霜正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

顾庭风愣了一下，随后嘴角缓缓勾起，

“你上来割猪草吗？”

“嗯，”宴清霜点点头，看着地上散落的干柴，放下箩筐，“我帮你。”

顾庭风都来不及阻止，宴清霜已经熟练的将柴放在麻绳上面，准备将其捆紧，顾庭风赶紧上前接过绳子，麻利的打了个节。

地上还剩了许多，宴清霜问，“还有多余的绳子吗？我帮你把这些一起带下去。”要不然放在这里浪费了。

别说没有了，就算有顾庭风也不会给他，“没有了，就带了这么两根。”

宴清霜为难的皱起眉头，这周围树林里没有藤蔓，就算有也是那种不结实的，估计走到一半就断了。

“没事，我们先下去，待会我再跑一趟。”

只能这样了，宴清霜对这里地形挺熟的，带着顾庭风走了一条相对平坦又近的小道。

没一会两人就下来了，顾庭风率先推开小院的门把肩上的柴火卸在宴清霜平时堆放柴火的地方。

宴清霜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等拒绝的时候顾庭风已经将柴火码起来了，“这…这是你辛苦捡的。”

顾庭风充耳不闻，继续将柴火码在上面，“好了，我再去把山里剩下的担回来。”

“那我先去做饭，天色快黑了，你早点下来，待会你吃了再回去。”

宴清霜支支吾吾的说着，顾庭风脸上一直带着笑，等他说完才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