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莫渊的后手

那是一本古朴厚重的书，就这样直接从海沟之下升起，漂浮在了两人面前。

梦诞孤室之中的信仰之海就这样将莫渊和墨染青包裹住，无数的海水就这样掩盖了天地，只流出一个独属于两人的空间。

而在信仰之海的周围，无数的神能信仰全都汇聚在了这一本书上，就连淡漠无比的莫渊此刻目光也泛起了点点波动。

很明显，他自己是知道这本书的。

不如说，他一次潜心藏在这里，就是在勾勒这本书，勾勒属于他自己的自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勾勒，但是就像是被编写好程序的计算机一般，只会执行。

而墨染青看着面前这本书，目光却满是迷茫。

书豁然翻开，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那空白的书页不断乱舞着，似乎在奏鸣。

而一个虚影缓缓从书页之上站了起来，仔细一看，却是和莫渊一模一样的身影。

“二姐。”

那个身影看见墨染青，连忙凑了过来，上上下下地看着她，目光带着惊喜，“你复活了，太好了！

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做到！”

他对着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看上去颇为雀跃，但是此时的墨染青却是有些迷茫，看着面前这个和记忆之中一般活泼的弟弟，却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

明明应该是很高兴的情绪，她此刻却仿佛感受不到什么一样，只感觉无比空洞。

“二姐不理我？”

那身影跑到墨染青的面前，看了看她那已经变得有些麻木的眸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本体，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啊。”

“......渊，怎么了吗？”

“你还记得叫我渊，我已经感动得不行了，那世界监察者果然只是需要一个好用的工具啊，神明不需要感情，呵！”

那身影的语气变得成熟了很多，而又富有感情，“创造世界的过程本就是一个消耗想象力的过程，而作为神明统治，则是一个消耗情感的过程。

二姐，你就没有发现，你当神的时间长久了之后，性子逐渐变得淡漠了吗？”

“......嗯。”墨染青点点头，“确实如此。”

“那世界监察者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祂笃定我复活了你之后就没有多少冲动去寻找大姐了，然后安心地替祂完善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打工仔。”

那身影的声音桀骜不驯，比起最开始的莫渊多了盘算与心机，整个人似乎成熟了不少，“果然祂是想算计我的。

但是！

我渊渊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对一切强势的人say no！”

他虽然只是个虚影，但是此时在空中笑着，反而充满了别样的魅力，那是一种可靠的魅力。

“二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你最好记下来，刻在一个每天都可以看见的地方，到时候哪怕你心底的情感被抹除，但是习惯却无法改变的。”

“嗯！”

墨染青见那身影语气变得严肃，自己也不由得点了点头，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和一只会自动撰写的笔，聚精会神地看着莫渊的身影，“你说。”

“我要去寻找自我了。”

那身影一锤定音，随后转头看着莫渊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笑了笑，“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明显已经成为了一句神明的空壳，这样下去，是永远无法实现我们的愿景的，你如果待久了，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但是你必须待在神殿之上掌控全局。

我的这本书名叫因律，它其中封印了最本真的你，所以你不用担心，等我寻回了自我，我会将我的经历作为引子，唤回那个温柔的二姐的。”

“嗯。”

墨染青看着那个身影，目光之中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有些闪烁。

“那世界监察者算是给我下了一个套，但是祂不知道，在我们原本的世界，有一个名叫编程的东西。

我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将未来的我的行动给编写了一个按部就班的程序，将我的一切全部都封锁在了这本因律之书之中，接下来，我将化身为人类，亲自去现世，重新经历，重新找回属于我的情感，用足够多足够丰富的经历与因果来冲破世界监察者给予我的枷锁。

这本书，是新的神柄，是我分立出来的，但是等到我开始找回自我的时候，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二姐，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改变的规则，趁现在还来得及。”

“规则......？”

墨染青看着那身影，目光泛起了一阵阵涟漪，“那就加一条吧。”

“你说。”

“渊，等我，不准跟别人跑了。”

墨染青的声音很柔，那身影恍惚了一瞬，只感觉内心泛起了极大的酸楚，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直接在因律之书之中加上了这一条。

他抬起头，看着墨染青，说道：“一定，我还要和你一起找大姐呢。”

“那，需要我镇守神殿，做些什么吗？”

“嗯，可能需要辛苦你一点了。”

那虚影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在现世逗留的时间会比较长，也会去体验不同的人生来丰富经历。

但是按照我设定的规则，为了避免神明乱去现世，我需要很多的信仰来构造一个可以在现世行走的身体，每一次大概构造三十年就好，等到你们准备好，我再开启下一次。”

“我们？”

“是啊，你们。”

莫渊点点头，“还有谐美之神，她是我创造的第一个生命，拥有着绝对的忠诚，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我的孩子吧。

而且她也参与了我的创世，也拥有着相当的创造才能，可以帮助你的。”

“嗯，我知道了。”

墨染青点点头，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她看向莫渊的眼神之中，开始带上了些许憧憬。

“那就拜托你了，等我回来。”

那虚影对着墨染青虚抱了一下，随后没入书中，那本因律之书迅速飞入了莫渊的身体之中，莫渊那对一切淡漠的眸子似乎波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站起。

他闭上眸子，身形直直地朝着海面之下坠落，没入海洋之中。

无数的海水裹挟着他的身体，随后消散于无形。

墨染青知道，莫渊所设定的程序已经启动，他要以自己的力量去对抗世界监察者了。

为了......

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