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河南之战（二）

河边一战，河南兵伤亡一千五百多人，杀伤清军一千六百多人，清军死伤只多百人左右，似乎河南兵一方还占了点便宜，可是黄河防线却实是丢失了。

当日，大半清军士兵都渡河，次日清军各种辎重也渡河，清军开始杀向开封府城。

双方即将展开一场攻防大战。

开封府城虽然处于平原之上，但毕竟是昔年北宋都城，北宋将开封府城防建得极为坚固，当初李自成带着二十万大军，三次围城，且还是靠着将城内粮草耗尽，守城明军不战自溃才拿下来。

综合比较，开封府的城防比徐州府的城防要强不少。

豪格带着剩下十一万三千多清军围困开封府城。

“轰轰轰轰！”

五十五门大炮从四月二十三日开始轰击开封府城墙。

清军几乎不用大炮进行野战，大炮在清军眼里最大的作用就是攻城，因此五十五门大炮，虽然只有二十门是三千斤以上的红衣大炮，但其余三十五门，也都是八百斤以上的中重炮。

当初李自成屡次攻不破开封府城，只能靠着耗尽城内粮草才破城，是因为没有几门可以真正用来攻城的中重炮，现在清军五十五门都是中重炮，情况自然与当初李自成不一样。

开封府城的城墙很厚，比徐州府城、襄阳府城都要厚，与京师是一个档次的，清军大炮轰了整整三天才轰塌出一个十米左右宽度的缺口。

“攻！”豪格利剑前指。

“杀啊！”上万清军步卒朝着轰塌的城墙缺口冲去。

清军攻势极猛，为了尽快攻下开封府城，豪格甚至强逼精锐的汉旗军步卒冲在最前面。

原本普通清军步卒才是第一波炮灰，耗得差不多了，才轮到精锐的汉旗军步卒，现在反过来了，让精锐的汉旗军步卒当第一波炮灰！

汉旗军将领心里当然是不满的，但满八旗骑兵在身后督战，他们也反抗不了身为肃亲王的豪格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强攻。

开封府城内，红娘子则与开封知府刘平原一起，带着近十万河南兵抵挡清军进攻。

两军围绕着缺口处惨烈厮杀。

豪格自信满满，认为开封府城的河南兵被红娘子这区区女流统领，定与乌合之众差不多，最多两天时间他就能拿下开封府城。

可惜，豪格还是自信过头了，红娘子是女流不假，但绝非普通女流。

她在投靠李自成之前，自己就打下了信阳府，她一手带出来的‘红缨营’，本就是李自成大顺军中不多的几支能打的精锐之一。

她的统兵才能，不比李自成麾下李过、高一功、郝摇旗等十大悍将差。

清军猛攻了整整三天，开封府城依旧稳如泰山。

豪格很愤怒，他都想亲手斩杀两名汉旗军将领立威，不过他并没有真那样做，将一群汉旗军将领狠狠训斥一顿之后，下令停止攻城，继续用大炮扩大城墙缺口。

十米左右宽的缺口不能破城，那么就扩大到二十米，三十米，到时候能同时挤进城内的数量倍增，不信城内河南兵还能撑得住。

开封府城内。

红娘子等河南兵虽然牢牢守住城池，但其实他们也面临巨大的压力。

这三天时间，攻城的清军都是精锐的汉旗军步卒，战斗力强大，导致红娘子也不得不安排一部分精兵顶在前沿。

河南四府，十二万大军，总共也只有一万精兵罢了，现在已经死伤两千，如果再算上黄河边那一战的损失，现在河南兵总计损失了七千多人。

清军方面倒是也损失了六千人左右，且其中三千多是汉八旗精兵。

一名精兵可是抵至少三名普通士兵的，如果不从表面数量来看，似乎清军是吃亏的一方。

然而，清军精兵多，单是汉八旗精锐步卒就有两万，就算没有其他情况，只是这么耗下去，最终红娘子等河南兵也迟早守不住开封府城。

“只靠我们自己，肯定无法与清军抗衡，为今之计，只有向金陵朝廷求援！”红娘子做出决定道。

“红帅，朝廷……会派援兵来吗？”一名将领没有任何信心的质疑道。

大明朝廷的尿性是真难说。

虽然前年大家便跟随红娘子归降了大明，也得到了大明的认可册封，但大家毕竟是造大明的反起家的，在大家的印象里，大明就没办过几件好事。

红娘子沉默了一下，答道：“会的！”

虽然她其实也没有十足的信心，但事已至此，除了期盼大明朝廷派来援兵，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众人全部沉默，没有再质疑，大家都不是傻子，除了相信大明朝廷，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质疑与不质疑，又能如何。

当日夜晚，红娘子派出十队信使突围，赶往金陵求援。

金陵皇宫。

“红娘子求援的信使到了？”朱由简早就料到河南兵挡不住清军的进攻，红娘子迟早要派人想朝廷求援。

大清在江南有细作，大明在京师自然也有锦衣卫密探。

清军同时开启两场大战，一路攻打张献忠控制下的汉中府，一路攻打红娘子等人控制的河南四府之事，早在清军大军开拔之前，就已经有消息传到金陵来了。

开封、归德、汝宁、信阳四府虽然实际上是红娘子等人掌控，但毕竟在崇祯十七年底便归顺了大明，名义上是大明治下。

大明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清军攻占河南四府。

救援肯定是要救援的，但至少也要等红娘子主动求援，朝廷才能决定派兵，否则红娘子还没有求援，大明就自己派兵去救援的话，何以计恩德？朝廷如何借机拿捏红娘子等人，真正收复河南四府？

所以，救援的时机选择很重要。

清军还在强攻黄河的时候，朱由简就召庐州总兵黄得功到金陵，又召新军的杨凌、阎应元等将领一道，评估红娘子等人在清军的进攻下，大致能撑多长时间。

开封府城险失又未失的时候，大明军队杀到开封府城附近，时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