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半红衣少女

这天，恰逢周末，传闻有家事务所表面上依然冷冷清清，好像从来都不开张。

莱纳里与路西亚窝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投入地刷着番剧，忽然，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愣了好几秒钟，莱纳里率先反应过来，按下暂停键，刚要穿梭过去开门，才反应过来，哦，大门压根就没锁……

果然，又过了几秒，铃声停止，实木的门扇被拉开，一位盘着头发、戴着眼镜、身穿保守白领套裙的中年女子，领着一个休闲装、十六七岁的女孩，缓步走进事务所。

女子进门后环顾一圈，眉头微蹙，还算友好地询问莱纳里：“你家大人呢？”

“有事不在，有委托的话，和我说也可以的。”莱纳里兴致缺缺地说。

比起七队那边的委托书，这种自行找上门的客户，大多都不清楚里世界的事情，应对起来比较麻烦。

说起来，不知道七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天百货大楼崩塌，全员瞬移那么大的动静，居然也能若无其事地隐瞒下来……

莱纳里确定，不论是网络上还是街头巷尾，确确实实无人交谈与之相关的“灵异事件”，仿佛那天发生的一切，真的就只是一场拆迁，一场电影。

是的，没错，七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新建才两年不到的百货大楼直接办成拆迁不说，还“废物利用”，隔天就给整出一整套有模有样、知名导演明星俱全的电影拍摄项目……还是已经拍完大半的那种。

虽然对这单“久违”的生意兴致缺缺，莱纳里还是跳下（椅子太高）老板椅，进入待客流程。

“咖啡还是红茶？”莱纳里问道。

“温水就好，谢谢。”中年女子拉着女孩在卡座沙发上坐下，再次询问，“你家大人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外地出差，归期不定。”莱纳里说，“委托内容和我说就可以的，老板出差了还开着店门，也是这个意思。”

闻言，中年女子有些犹豫。

莱纳里端来两杯温水，见此，询问道：“如果您很着急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有充足人手的同行……”

没想到，莱纳里这么一说，中年女子反而做下决定：“不，不用了，谢谢。”

见此，莱纳里在两人对面的卡座坐下，从实木茶几抽屉里取出笔记本和水笔，严肃着小脸，摆出一副专业秘书的架势。

中年女子莞尔，心中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侦探却扑了个空的些许不快散去，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我的女儿，爱莎，在寄宿制学校玛利亚私立女子中学读高二，近期，玛利亚中学频频传出‘夜半红衣少女’的怪谈，还有许多信誓旦旦的目击者……”

“虽然校方一再保证只是恶作剧，但玛利亚中学过去确实有过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说实话，在伊尼瑟尔城，我实在找不到比玛利亚中学的管理、师资、风气更好的学校了……但这传闻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我当年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校园几大不可思议’什么的，除了新开的那些，有些年头的学校多多少少都会有，但这次的目击者实在太多了……”

说到这里，中年女子端起水杯，润了润喉。

莱纳里停下一本正经的记录，趁机询问道：“委托的内容是调查‘夜半红衣少女’怪谈的真相吗？”

“是的。”中年女子点头，从随身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做工讲究的信封，“这里面是校方签发的通行证。”

“通行证？”莱纳里疑惑道。

中年女子点头：“这事的事情闹得太大，校方不得不妥协，允许家长们雇佣侦探在校方的陪同下‘查证真相’。”

“恰好我一位熟人曾经推荐过‘传闻有家侦探事务所’，因此我便拿了一张。”

“我明白了，我会转交给老板的。”莱纳里收下信封，取出一张委托书，连同水笔一起递给对方，“麻烦您填写一下委托书。”

“好的。”中年女子见莱纳里如此“专业”，终于放下心来，开始认真填写委托书。

在绿星联邦，侦探是一门合法的、受税务局监督的正经职业，正式的委托书，作为一种另类的合同，具有相应的法律效力。

等中年女子填写完毕，签上姓名，莱纳里借着抽屉的掩护，开“门”从办公桌抽屉里拿来事务所公章，敲下。

送走中年女子与沉默的爱莎，莱纳里回到沙发卡座上，重新拿起笔记本，沉思。

这时，路西亚凌空一个大跳跃，直接从办公桌上往莱纳里身上扑。

控制影子轻巧地接住路西亚，莱纳里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了？”路西亚疑地问道，凑过去看字迹工整的笔记本。

“学校这种场所，向来都是怪谈高发地，校方高层基本都是知情人士，这个‘让家长自行雇佣侦探调查’的行为怎么看都很奇怪啊！”莱纳里说道。

她没有说的事，在堪珀斯热情满满的劳动下，伊尼瑟尔城常驻的怪谈目前基本都在七队的监控下，少数实在滑溜难以抓住行踪的，或者暂时路过的，也都记录在案。

那份档案，作为最重要的参与者，莱纳里一清二楚，其中，没有所谓的“夜半红衣少女”。

“大概是哪个有权有势的家长施压吧。”路西亚不在意地说，“资本时代，并不是所有身处高位的人都知道里世界的事情。”

“反过来，这恰好说明了，校方笃定这‘夜半红衣少女’根本就不是什么怪谈。”路西亚补充说。

“有道理。”莱纳里点点头，“不过我有些在意，还是去看看吧，反正也闲着，没有什么事情。”

莱纳里的“去看看”自然不会是常规途径，毕竟她这一副萝莉外表，说是正经有证的侦探，普通人压根就不会相信。

“既然多半不是怪谈……”路西亚忽然踱步到莱纳里面前，人立而起，翠绿的眼睛闪闪发光，“那我可以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