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有备无患”

莱纳里索要怪谈“灰色末日”的资料确实只是有备无患。

毕竟，路西亚脖子上那条储物项圈内部空间的角落，存放着她费尽心思凝聚出来的力量结晶，以结晶为媒介，莱纳里随时可以降临到路西亚的身边，亦或是空降过去分身、帮手，比如汪宝，比如阿波菲。

……

称不上提心吊胆但也略微精神紧张了两天，那只灰麻雀没有再出现在路西亚周围，这让莱纳里多少松了点气。

——果然，就算是走哪哪出事的终极事件体质主角，在修行时间也能够得到相当的平静。

不过，那只灰麻雀的出现，终究不是个好兆头。

那么多不同故事中的主角的修行场所，抛去随便找的野外不谈，有几个地方最后没“恰好”出事的？

说到底，绿星联邦缺少足够强力、能够保障绝大部分弱者安全的“秩序”。

以莱纳里的角度而言，巴恩的权能与“守护者”这个角色实在过分不适配，之前倒也罢了，不合群的“冥狱尊主”的出现，终于引爆她的隐忧。

——绿星本身太过宽容，除去“外来入侵”这种情况，只要不是什么逆天的碎星之举，哪怕核弹洗地，祂也懒得理会，权当蒸个桑拿……顶级的“创造”权能在手，就是如此任性。

但若说让莱纳里自己上，成为那个“秩序”……

算了吧，就算她愿意耐下性子，绿星联邦也不需要一个拥有自我情绪、好恶分明的绝对统治者。

像绿星那样不管事、只负责挡下外来入侵的伟大存在，才是一个有追求的文明最好的选择。

——如果有个基于普世道德观、能够与时俱进、权能方便守护的绝对理性神话存在就好了。

莱纳里忍不住这样想。

……

幽灵别馆。

人身蛇尾的夜鸦横卧在柔软的沙发上，闭目冥想。

忽然，夜鸦下半身那漆黑的蛇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短，同时，那几乎没有反光的奇异黑鳞片片缩回皮下，隐去形迹。

很快，一个单从外形看不出丝毫破绽的人类女子活色生香地躺在沙发上。

夜鸦从冥想中醒来，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拿起一旁塔洛斯从金玫瑰小区4号替她带过来的衣服与装备一件一件穿上。

不多时，夜鸦穿戴整齐，来回跑跑跳跳，确认这几天的“人外”扮演没有影响她的身手，又回到先前的沙发上翘着腿坐下，拿起手机联络十天没去上班的“公司”。

【夜鸦：我好了，很久没上班了，有订单吗？

接线员339：距离你结束上个订单才十天。

接线员339：暂时没有合适的订单，伊尼瑟尔城的治安太好了。

夜鸦：毕竟有个专找不法分子下手的常驻怪谈嘛。

接线员339：对于那个被七队暗中保护的怪谈，你有什么想说的？

夜鸦：没什么想说的……非要说的话，它是暗之子的从属。

接线员339：伊尼瑟尔城别的外勤员工正在陆续撤离，以后本城的订单都归你和死神所有。

夜鸦：那些良民订单……

接线员339：良民订单油水不足，组织决定放弃。

夜鸦：[比心]】

接线员339的头像暗了。

虽然没拿到订单但得知了好消息的夜鸦，心情颇佳地收起手机，哼着不知哪里的小调儿拎起女士单肩小包，决定出门逛逛街。

——这几天憋死她了，明明以前没少宅……

……

磨磨蹭蹭地边看小说边吃小丰收鱼锅直到下午3点，结账出门左转，走上十几步路，拐入米当劳，点了杯可乐与几样小点心，续到晚上7点，出门再次左转，拐入一家自助餐厅，慢悠悠地享用起晚餐。

如此接力，夜鸦在美食街赖到凌晨2点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烧烤店，随便喊了辆出租车回家。

——她倒是想自己开车，可惜这几天塔洛斯借口考驾照，开着她的车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吃得太饱，又是最容易犯困的下半夜，夜鸦打了个呵欠，懒懒散散地靠在车门上，单手撑着下巴打起盹。

……

车停了。

迷迷糊糊地感知到这一点，夜鸦困倦地强行睁开眼，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梦游般询问司机：“师傅，多少钱？”

“不用了。”体态略宽，长相平均线之下的中年司机低沉地回答，伴随着车辆熄火的声音。

“这怎么好意思？”夜鸦迷迷瞪瞪地嘟囔着，从前座的缝隙间向前张望，试图寻找相应的二维码。

司机动作略显急躁地拉开车门下车，随手甩上驾驶座车门，步伐匆匆地转到夜鸦所在的右后座车门，一把拉开。

“用你的身体来支付就行了。”他阴恻恻地说。

“……”夜鸦清醒了些，下意识看了眼车外的景色，嗯，枝叶繁茂，土路坑洼，缺乏人造物的痕迹，不知道是哪个旮旯。

“哦。”她说。

……

靠着便利的手机实时导航，夜鸦开着出租车直奔治安局，将胖了一大圈的不法分子交给值班的治安官，出乎意料地拿到一大笔奖金。

被好心的治安官开着巡逻治安车送回家，夜鸦看着本该快要暴毙的存款余额忽然起死回生、一路高歌，豁然开朗。

——这世上，还有个专门和通缉犯过不去的职业，叫做“赏金猎人”。

说起来，本体还是个有证的怪谈侦探来着……这角色太弱惹不起乱七八糟的怪谈，但或许，可以兼职一下正经的侦探？

夜鸦美滋滋地想着，简单洗洗睡下。

等明天，她就去办那两个证。

……

传闻有家事务所隔壁。

唐那修起夜，迷迷糊糊间，发现卫生间的窗台上停了只麻雀。

好奇之下，他盯着那只毛色有点特别的麻雀多看了几眼。

一动不动的麻雀，忽然展翅飞走。

放完水，唐那修一边嘀咕半夜哪来的麻雀，应该是别的种类的鸟，一边去摁抽水马桶的冲水按钮。

“咔哒”一声，合金按钮轻巧地一摁到底。

“嗯？停水了？”唐那修拉好裤子，又摁了几下按钮，“奇怪，就算停水，马桶水缸里也该有一缸水才对啊？”

他没有发现，窗外的广告牌彩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