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坦白

听见这个问题，张长乐也是感叹连连，道：“变化的确很大，这《惊鸿》中篇总结就四个字，‘死缠烂打’。不管对面如何闪躲，就是要得理不饶人，直到把对面打趴下。”

正在喝水的我差点咳出来，有些无语地说：“怎么好好的一部剑法，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野蛮。”

“嗨呀，这个有什么嘛，只要简单明了就可以。”摆摆手，张长乐并不在意，又喝了一口水，“但经过了两个月的练习，刚才又和你过招，我渐渐掌握了前篇和中篇的练习，配合上我的身法，是进可攻退可守。”

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样，随之我开口道：“开始的时候你使《惊鸿》前篇，进攻被我挡开后就依势离开，然后再次发起进攻。”

“当时如果就这样拉开距离，我无可奈何，这便是退可守了。”

听见我的分析，张长乐笑着点点头道：“如果敌人太强，不宜近身，前篇就可以与之斡旋。如果实力相平，那么无论是斡旋还是近身缠斗都可由我选择。”

说着摸了摸下巴，他佩服地看向我，称奇道：“惊鸿两篇都讲究飘洒灵动，出招在人看来变化无常，难以寻见其轨迹。”

“我不说精通，但也好歹练了四年多的前篇，可你似乎还能跟上我的动作，不简单呐路仁。”

说起这个我的心中也是暗自心惊，若不是自己的五感增强，适才那番比斗肯定是我被单方面的碾压，因为张长乐出招的确很快。

“嗯……我应该还没有与你说过吧。”轻笑一声，我喝了口水，看见他略微挑眉，也就不再隐瞒，“其实我的五感要比常人强上一些，所以才能看清你的动作。”

“嗯？”张长乐睁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我没听错吧，五感异于常人？”

我再次点头，正色道：“是的，两年前我身体偶然发生的变化，不知道是何原因，我看的，听的，闻到的，触摸的，都变得比以前敏锐。”

“就比如我现在就能清楚听见在厅堂里，现在是李叔，两位伯父以及莲姨在打麻将，其他人在旁看着。现在李叔打了个七饼，还……”

见我还想说，张长乐抬手打断，相信道：“停停停，我信你。”

他的接受能力也是我见过最强的，感觉无论别人说什么都能很快适应下来。

“那你最远能听到多少外的动静？”张长乐追问道。

“我试试。”

这个我自己也没尝试过，于是我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到听事情上，慢慢地脑海里回荡的是声音越来越清晰明了。

接着我尝试听远处的声音，十丈外街上大声喧闹，二十丈外茶楼传来了高声喝彩，三十丈外清晰的有人在讨价还价，四十丈外依稀有小孩奔跑嬉戏，五十丈外则只能听见轻微的动静了，但分辨不出是什么内容。

听完我的表述，张长乐已经目瞪口呆，良久才回过神，对我一脸叹服：“厉害啊，简直是顺风耳千里眼了，这样在军中就是天生的斥候，江湖上就是百事通。”

“而且你在轻功上很有天赋，以后如果有本好的轻功秘籍，加之你这超人的五感，在江湖上恐怕哪里都能去，谁也拦不住你了。”

越听越玄乎，我连忙抬手制止道：“停停停，你再说下去我估计都要变成无所不能了。我这没你说得那么厉害，而且听的东西多了，很多时候也是负担，耳边一直吵闹个不停。”

“天赋这种东西嘛，带来好处也会有缺点，想办法克服它就好了。”张长乐拍拍我的肩膀，轻声安慰，“平时你可以多用用你的眼睛耳朵鼻子这类的，去刻意训练它，让它能够熟练地为你所用。”

“比如能够在你故意的时候只听见一处的声音，其他声音很小，甚至近乎没有。”

听他的话我有些狐疑地问：“这能做到吗？”

给我们两个续满水，他端在嘴边，呵呵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好啦，换身衣服去找娘他们玩吧。”

……

到了酉正，庆州城南城门外。

我父亲，李叔，四位伯父伯母，和我们三个小孩一行九人，站在门口一边，前方就是人群涌动，喧哗不止的宽大闹市。

阔二十丈的灯火闹街如一条长长的红黄地毯，从南城门一路往前铺，穿过庆河后依旧往前，直到远方同样灯火辉煌的隆城。

“这便是过年时的隆庆庙会了，由庆州城和隆城两边百姓合办，双城官府支持，是我们这里一年中最盛大的庙会，从今晚持续到元宵结束，每晚灯火通明。”

“无论是好吃的好玩的，好听的好看的，平常看得见的遇不着的，在隆庆庙会你都能找到。甚至别个州的人听说了它的盛名，也会在这时赶着过来凑热闹。”

张长乐自豪地向表妹林青雨介绍起隆庆庙会的基本情况，而小姑娘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眼前的热闹吸引了。

“哇，好热闹，前面就有小风车，我们快去看看！”林青雨高呼一声，拉着表哥的手就往前跑。

“哎哎你慢点，别急，时间还早着呢。”张长乐也叫着嘱咐道。

后面的我们见状轻笑起来，随即张黎吩咐一声“走吧”，便也赶上去。

庙会很大，分有四条主道，路的两边就是各种商贩摆摊。

也有耍杂技，演皮影戏，木偶戏，唱曲的，这种需要大场地，就会隔一段距离出现一片大地方，除了表演的舞台还有观众坐的位置。

林青雨拉着张长乐闯进庙会，第一个就是卖小风车的摊子，那风车骨架为竹，糊之以彩布，呈四叶状，乘着夜风呼呼转。

等我们走到近处时，林青雨手里就已经有一个风车了，上面好像还画着什么，仔细观察，应该是老虎。

她看见我们，挥舞着风车兴奋喊道：“爹爹，娘亲，伯父，姨娘，你们快点快点！”

说完就又和张长乐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很快就没了踪影。

“哎，青雨，慢点！”卫姨惊呼一声，脸上略带紧张。

我也有些变色，这庙会人太多，要是张长乐他们走丢了，或者出什么意外，真就不好了。

“卫姨，莲姨，我先追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