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韦爵爷

萧然又重新披上衣服出门，只不过在路上把康熙送他的那把刀塞进了袖子里。

这时海大富已经在外面的庭院里站着了，萧然看着他，心里忐忑不安。

“公公，我来了。”

海大富也没看他，而是自顾自地说到：“小桂子，你进宫到现在有多久了？”

萧然回答道：“已经快一个月了。”

“是啊，已经快一个月了。你现在都要当爵爷了，可知你为什么会有今天吗？”

萧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顺着他说：“小桂子能有今天全靠公公栽培，要不是没有公公，我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里去了。”

海大富转过头来，用他那已经失明的眼睛对着他。

萧然看着他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萧然很讨厌这种情况，因为不知道别人要做什么，所以把自己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里面。这让萧然感觉很被动，很不舒服。

海大富声音莫名低沉了一些：“不，你不是因为我。估计你也发现了，我给你喝的汤里面有毒。”

萧然心跳陡然加速，手缩到袖子里紧握着那把康熙给的刀。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够杀得了他，但是现在这是萧然手里唯一的依靠了。

萧然紧盯着海大富，同时做出防备的动作。

这时海大富突然又说起话来：“小桂子，你能有今天完全是你机灵，你命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有皇上的信任。你明白吗？”

萧然本来紧张无比，被他一打岔更是反应不过来：“啊？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海大富不管他，接着继续说道：“我从十二岁进宫伺候先皇，后得先皇信任，做了内务太监总管。到现在也过了几十年了。

当年先帝走的时候我哭的是一塌糊涂，恨不得跟他一起走。你能懂我的心情吗？小桂子？”

萧然机械地点了点头，越发搞不懂他想做什么，大半晚跟自己谈论人生：“公公，我知道。你是太感激先皇了，但是我们还有当今圣上啊。”

海大富摇了摇头：“不，你还是不懂。”

萧然都要急死了，你到底要我懂什么呀？真是烦死人了。

“这……公公，那我该懂还是不懂啊？”

海大富似是察觉出了他的无奈，叹了口气：“小桂子，我来这，不是想说我对你有多大的恩情。

而是说我们能有这一切全都是皇帝信任，你要是不想死无葬身之地的话。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忠心，你都得尽心尽力地辅佐皇上，治理好这个江山。否则我就是下地狱变成鬼也一定把你干掉，你记住了。”

萧然一怔，看着这个在皇宫里面，住了一辈子的老太监，一时之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还真有对封建王朝忠心耿耿的太监。以前电视上，毕竟都是演出来的。

萧然总是搞不明白，男人都做不了了，为什么还那么忠心。

但是现在看着这个太监，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公公，我好像懂了。”

海大富听了却又摇了摇头：“不，你不懂。”

一时之间，萧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本身也不是个太监……

两个人就这样在庭院里站着，构成了一副奇怪的画面。一个瞎了眼的老太监在院子里佝偻着，对面站着一个十来岁披着衣服的小太监。

那个小太监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一时之间，萧然感觉气氛都凝固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海大富才又开口：“罢了，你只需知道要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就好了。我一个瞎了眼的老太监，也对你做不了什么。

你要是还愿意信我的话，我把这瓶解药放在这里。

如果没有它的话，你活不过七天。

之前让你喝汤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那些药被我撒在饭和菜里了，就只有汤里没有。

让你喝汤不过是一点小计策罢了，不信的话，你按小腹肚脐眼下面两寸的地方，是否有刺痛的感觉？”

萧然急忙用手指按压他说的地方，果然感到一阵刺痛。甚至于再用力的话，他会疼的受不了。

萧然疼的汗水都下来了，抬头看向海大富的方向，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走了。而刚才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放着一个淡绿色的小瓶……

萧然看门口的地方，感受到瓷瓶上面残留的温热。一把把塞子解开，把里面的粉末往嘴里倒了进去。

同时在心里默默说道：“我信你。”

吃下之后就走回屋子里睡觉了……

晚上萧然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两个因为梦想而非常要好的年轻人。他们因为工作合拍，一度被人觉得是不可分割的。

后因为一些琐事，和非常无聊的理由，而慢慢疏远了。

虽然他们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但是再没有一起同事相处过。

直到其中一个人的死讯传来，另一个人来到了他的遗像面前，沉默良久，抛开众人，孤身离去……

————

第二天天一亮萧然就醒了，今天是他这个龙图阁大学士第一天上班的时候，这个龙图阁大学士官位还挺高的，从四品的官位。

虽然在蟒袍满地走的皇宫不算什么，但是只要落到地方，怎么也是当地的军政长官那个级别。

萧然走之前还看了眼海大富的房间，房门紧锁着，今天桌子上也没有再留饭菜给他吃了……

虽然知道那些饭菜里面有毒，但是萧然却有些怀念。

他先被引到偏殿等候，到了之后又被人叫去换上了黄色云装饰的官服。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萧然感觉很满意，现在自己可是中央的官。虽然是前朝的，但也很牛掰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太监宣他上朝觐见皇上。萧然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到了大殿之上，看着满朝文武。心里忽的生出一种骄傲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像这些人一样，成为这个时代里游到最上游的人。

这无关古代还是现代，而是当有一天你忽然发现身旁来往的全是有能力有才学的人，你会莫名的生出一种庆幸。

庆幸自己当初的努力，庆幸自己能和他们站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现实问题，只是一种自我实现。

萧然屈身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个时候，觉得唯一不好的，就是到了古代得时不时地叩拜一次，这是让他觉得最为恼火的。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康熙说了句：“爱卿平身。”萧然就立马站了起来。

接着又有太监宣读旨意：“今有韦小宝忠勇无双，为解朕忧，力杀鳌拜。赖有斯臣，维民维天。

封韦小宝鹿鼎爵，赐伯爵府一座，金百斤，绫罗绸缎二十匹。钦此！”

萧然刚站起来没多久，就又得跪下谢恩。

但是想到自己得到的东西，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于是麻利的领旨谢恩就站到一旁，聆听古代的朝会是什么样子。

朝上的文武百官看着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大学士，一时之间神色各异。

有的人不屑，有的对未来担忧，有的已经开始想怎么跟他打好关系了，毕竟萧然一看就是当红炸子鸡。

下朝之后，其他的官员一时还没想好如何接近萧然，只是道了声恭喜，毕竟现在去也未免太过谄媚。

文人相邀总是得有一些由头的，没有说直接莽上去的。

那些武官倒是不讲这些，但是萧然也跟他们聊不到一起。因为这些人在韦小宝的记忆力里面，很大一部分都参与过对汉民的杀戮。

虽然是正常的古代战场上你来我往的厮杀，和之后洗劫战利品。但是萧然心里，还是不太想和这些人走在一起。

倒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康亲王和索额图一脸热情，跟萧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韦大人，之前见面就觉得你不凡，没想到现在立马就是龙图阁大学士了。”

另一边的康亲王也很上道：“是啊，跟韦大人相比，我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受人吹捧本就容易迷失，更何况是这种身居高位的人的吹捧。

萧然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心里却得意地要乐翻了天。

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因为这时侍卫总管多隆已经走上来说要带他去看他的伯爵府了。

几个人依依惜别，当然了，主要是萧然，他还没听够呢！

多隆抬手向宫门外：“韦爵爷，咱们走吧。”

萧然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一个月，就经历了这么多事，但是到现在都还没出过门。向着宫门外看去，萧然的目光似是看到了重门之外的世界。

那里是江湖，是炼狱，是无数人挣扎着求存的地方……

而他萧然，就是要到这不那么公道的世上，走他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