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当夜夜聆听

夏仲疑惑的朝着徐空凌看过去，后者是在等这两个骚包？

却见徐空凌脸上也闪过一瞬间的诧异，然后迅速就收敛，笑着站了起来：“五哥，六哥。”

听口气，很是亲切。

“哈哈，空凌啊，四年了吧，你小子一不露面就是四年，可想死五哥了。”那领头的留着胡须的身影大步走进来，到了徐空凌面前重重的一拍徐空凌的肩膀。

四年前徐空凌发生了什么，那是上层圈子人人都知道的秘密，这人说的却像是徐空凌忙什么事去了一样。

不过能这么说，也可见双方过去的熟悉程度。

另一个长相和其有些相似，只是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身影也走上前来，把着徐空凌的一条手臂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六哥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前几天就想请你吃酒，可没个好由头又不敢喊你出来，今日算是见到了。”

身后跟着的众人听的心惊肉跳，这青年肯定不是皇子，但是能称呼五公子和六公子五哥六哥，而且两个公子竟然都不敢直接请人家出来，这是什么来头？

其实要是换了别的国公公子，请也就请出来了，唯独徐空凌特殊，四年前徐空凌着了道就是因为受邀和一群公子吃酒，回府的路上出了岔子。

过后定国公虽然碍于各方颜面，没多追究这些公子哥，但这四年里也是对这些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时候谁敢触定国公老爷子的霉头再请徐空凌。

“让两位哥哥担心了。”徐空凌笑道。

“这几位是…”五公子寒暄完了，目光就看向厅阁内的人，沉千河和可儿他是认识的，只朝着沉千河微微颔首，目光就停留在了夏仲和卫东伯身上。

“延寿，这两位是五公子，六公子，我少时可没少受两位哥哥关照。”徐空凌看向夏仲。

夏仲才知道这是两个皇子。

唉，大周公子的质量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新低。

徐明泰的辈分和周皇祖是同一辈，徐空凌和现在的公子们的确是同一辈，称呼兄长也是正常。

他起身，可徐空凌不等他见礼，就对着五公子六公子道：“五哥六哥，延寿是我的好友，初来京城，两位哥哥可要多多关照。”

“啊。”

五公子和六公子脑海里飞速转动着延寿是谁的名字？六公子更是觉得有些熟悉，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啊，偏偏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两人都听出徐空凌对夏仲的重视了，看似是对夏仲先介绍他们，那是冲着他们的身份，可那份亲切却是不一样的。

“空凌的好友，就是我们的好友，莫要见外，寻欢啊，你这里的好酒好菜可不能怠慢了延寿。”六公子立刻交代一声。

“小弟怎么敢怠慢空凌公子的朋友，就算是空凌公子不恼，我家东家也是要恼了的。”丁寻欢道。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可惜五公子和六公子太骚包，根本没听出来，只当是冲着他们的面子。

“延寿？你是南郡夏延寿？圣榜第三？”忽的人群后传来一道诧异的声音，开口的是一个冷峻彪悍青年，他站在人群后，显然是不想凑的五公子和六公子太前。

但这时却是开口了。

曲水衡也在人群后，他得了八公子的令，就是想看看徐空凌请的是谁，见了夏仲正想着对方身份，一听这话才想起来。

圣榜第三的夏延寿，近来京中不少大人物可都听过这个名字。

而且南郡这个地名，八公子近来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竟然是他？

五公子和六公子听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内容也吃了一惊，圣榜第三吗？

圣榜，还是很有权威的。

六公子更是心头瞬间闪过一道火花，他想起来了！

他麾下有一门客，月前曾和他说过一件重要的事，那事就是事关夏延寿的，不过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对方接触，毕竟他手里能动用的关系太少。

这就是夏延寿？来京城了？还和徐空凌有这般关系？

从这也能看出，这六公子虽然有些根底，可不管是情报还是实力都差了太多了。

夏仲就看向那冷峻青年，上乘资质，先天六重，武学通玄，这份功力对于京城而言不算高，也不算低，不过他却不认识对方。

徐空凌也看过去，他的脸色很平静，若是四年前，就凭这一嗓子，他可能就得沉下脸，可是如今性子沉稳多了，不过从刚刚对两位公子的热情到平静，还是能说明问题的。

这一呼吸的功夫，五公子呵呵笑道：“空凌，延寿，我来介绍，这位是铁血城步城主之子，步名侠，名侠，你这粗声大气的毛病得改改了，这里是京城，可不是你铁血城。”

被五公子一说，冷峻青年顿时有些懊恼，只是强行压着。

夏仲恍然，原来是那位步城主的儿子，他笑道：“原来是步少城主。”

步名侠走到前面，朝着夏仲拱了拱手，那眼神中的意味和那位步城主当真如出一辙。

“南郡夏延寿，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我爹不止一次说过，南郡年轻一辈豪杰，以你为首！”

“步前辈谬赞了，前辈的身子可好？”夏仲道。

“他很好。”步名侠话落又道：“我这次是代替我爹来参加万勋宴。”

对方一句话，就暴露了性子了，夏仲又没问，他就解释一句，是个直性子。

夏仲心下暗道对方实在，在这京城怕是不好混，他便端起桌桉上的酒杯：“我对步城主很是敬佩，今日就借花献佛，借空凌公子的酒敬步城主一杯。”

步名侠心头顿时多了几分灼热，说实话，他爹这个城主在西北八郡还算威名赫赫，可是进了京，那就格格不入了。

因为没有根基啊。

往些年步城主来了京城，见了这个得低头，见了那个得行礼，早就烦了，所以今年把这来京参加万勋宴的事交给他了，他这两天正憋屈着呢。

夏仲这么给他爹面子，步名侠很是受用，因为身旁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个西北铁血城，说白了也就是厉害点的宗门势力，地主而已，但是能让空凌公子的座上宾这么抬举，这可意义非凡。

这里没步名侠的酒，他只能拱拱手，向夏仲道了句：“谢谢。”

他话刚落。

徐空凌也举杯：“铁血步城主，我也敬佩的很，他既不曾来京，我便也和延寿一般，遥敬一杯。”

步名侠顿时觉得更有面子了。

六公子笑道：“相遇就是有缘，空凌，延寿，走走走，咱们找个大点的厅阁，一起热闹热闹嘛。”

五公子知道了夏仲是圣榜第三，这次他老子特意下旨进京参加万勋宴的年轻俊杰，也起了交好之心，道：“对，大家一起吃酒，谈论天下豪杰，这才尽兴。”

徐空凌看一眼夏仲，见夏仲只是面带笑意，便从善如流了。

丁寻欢立刻带着大家去更大的厅阁，只是出去时扫一眼人群，那曲水衡已然不在了。

………

第八层楼阁，八公子的厅阁中。

曲水衡就像解了个手回来重新入座，而那老管家模样的人物则走到八公子身边嘴唇再度动了动。

八公子这次那双似醉非醉的眼眸瞬间就清醒了。

“是他？”

“难怪，听北芝叔说过，空凌就是他治好的。”八公子低语。

“师兄，那空凌公子请的好友是谁？”年轻人见八公子神色变化，脱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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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子瞧了他一眼，顿了下道：“圣榜第三，南郡夏延寿，天源宗掌门。”

说这么多，表达的意思也很多。

可惜…

“第三？没什么好在意的。”年轻人直接道。

右边的中年人无语的举杯饮酒，眼睛则是看着八公子。

见八公子只是笑笑不说话，可那眼神分明闪动着什么。

“十八叔，一会儿你待我去敬空凌公子一杯。”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他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公子的师弟不知道很多事，可是他却是知道很多的。

比如为了这个师弟恶了的南郡王，就和这个夏延寿关系匪浅，听天子卫网罗的情报，那夏延寿和京灵郡主关系更深。

比如这夏延寿的潜力，天源宗的潜力，那是绝不逊色于这个师弟的。

为了招揽师弟，八公子可以出头。

那为了招揽夏延寿，八公子也可以动些心思，当皇帝的，不一定要实力强，一定要懂得调和各方强者的关系，能让各方强者为他所用，这才是帝王之道。

“当年大哥若是懂得这个道理，岂会败给二哥。”

中年人摇头轻叹。

他的名字，叫周渊，周皇祖第十八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只有封王头衔，却没有封地的王爷。

他自认，论争位子，没有比他更有经验的了。

就在这时，忽然楼阁中的乐声一变，响起了阵阵琴声。

这琴声直入人神魂，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随着琴音沉沦。

“嗯？”八公子第一次转头朝着楼阁下看去。

楼阁中央的舞姬乐师已经全部退下，只换了一道身穿白衣，面带轻纱的妩媚女子抚琴独奏。

八公子脸上露出一丝痴迷。

周渊看着八公子的这神色，又暗暗唏嘘一声。

他选的这个公子，什么都好，要是再能绝情绝性，就更好了。

不过男人嘛，也不能要求太高。

周渊脸上露出笑容，不想暴露自己纯武夫的底，便文雅道：“这焚心上宗的高徒，可是将这琴音之道学到精髓了。”

八公子道：“若能夜夜聆听，不枉大丈夫一场。”

周渊：“……”

年轻人一笑：“师兄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