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破晓（五）

凌晨时分，因为基地内的布局完全被改变了影响，琼恩不得不重新找了个房间来当作新的会议室，尽管这里还没有被大体收拾好，但琼恩却已经在这里进行工作了。

这下就行了，琼恩将最后一份文件整理好后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每天的工作都是一样的繁忙，但琼恩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分毫。

决战之时就要到了，琼恩看着窗户中所映射出的自己的倒影在心中想到，所有的一切也终于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呃！」突然间一阵剧痛从琼恩的手臂处传来，但琼恩却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忍受着这样的疼痛，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滴落，这样的疼痛在这段时间正在变得越来越频繁。

但这是我所选择的道路，琼恩紧咬着牙忍受着这常人根本难以无忍受的一切，从我决定要再次战斗开始就一定会变成这样，但就算如此我也依然要这么做！

琼恩想要站起身来，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彻彻底底麻痹了，与此同时，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正在吞噬着他仅有的意识，琼恩在拼命对抗着这一切。

「呼，呼！」终于，疼痛感消失了，而琼恩这个时候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经要没有了，这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以后的状况只会比现在更加严重。

「没想到副作用居然会如此之大呀。」从房间的阴影当中传来了那令琼恩熟悉的声音，「我也是才刚刚知道。」

「你一直都在看着吗？」琼恩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问，「我还以为你已经从这里离开了呢，没想到居然还待在这里呀。」

「我只不过是想亲眼见证你最后的结局罢了。」那声音说道，「或者说应该也是想要看一看我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吧。」

「我们两个人还真像呀。」琼恩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这份诅咒的力量如影随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摆脱的，而为了能够去战斗，这又不得不借助这份力量呀。」

「很久之前的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力量会带来什么了，失去了所有一切的我，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类，不过只是完全失去人性的存在罢了。」

「说起来还真是好笑，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是真正陷入绝望之中了吧？如果是那时的我和那家伙交手的话，恐怕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因为我早就已经被绝望所吞噬了。」

「那份绝望我感同身受。」声音说道，「可惜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和你多聊聊天呀，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早就成为朋友了呢。」

「我们现在不也是吗？是拥有共同目标的同伴与朋友呀。」琼恩说，「同样也都失去了很重要的存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也要前进，这就是我们两个人呀。」

「该称之为是悲哀的战士吗？」声音说。

「这个说法倒有点意思。」琼恩说道，「不过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悲哀的，再痛苦的事情我们也都是经历过了的，所谓的绝望也已经无法再吞噬我们了，不如说我们是舍弃一切去战斗的人吧。」

「那么你还能撑多久呢？」声音询问。

「至少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前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琼恩回答说。尽管在这时他的手臂仍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轻松一点「我会尽力撑下去的。」

「就算没有亲自感受过，光是从你脸上的表情我就能够知道那痛苦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是否会后悔自己最后做的这个决定？琼恩。」

「你又是否后悔是用的诅咒的力量站在我的面前呢？」琼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是这样反问了一句。

「答案是一样的。」声音说，「没什么值得后悔的，所有的道路都是我们所选择的，即使为此舍弃所有的一切也是值得的。」

「你应该不会参加这场战斗吧？」琼恩询问说。

「很抱歉，虽然我真的很想要参加这场战斗，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是完全不可能的，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而你应该能够理解我所说的意思。」

「相比之下，你会比我更痛苦。」琼恩望向那黑暗当中的人影说，「因为不会有人理解你，你最后的结局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有时候即使明知道这一点却仍然要去做，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或许会笑话我的愚蠢吧？但就算不被别人理解又能如何呢？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就想到了这样的可能。」

「那份孤独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理解的。」琼恩对他说，「现在的你几乎就是在孤军奋战了，你身处黑暗之中却代表着光，但这份光却只有你我才能够看到。」

「孤军奋战吗？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雷诺呢，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但你现在的处境和雷诺是完全不同的，比雷诺那个时候的情况要危险百倍不止，更何况你是使用了那祖咒的力量在站在我的面前能和我说话的，这可不一样呀。」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剩下来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管了。」声音轻叹了口气说，「而最后的决战时刻也应该决定了吧？」

「就在明天。」琼恩说，「应该说今天就是最后能准备的时间了，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带领他们赢得这场战斗，自己又是否真的称职呢？」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那份觉悟已经完全配得上成为总司令了。带领他们前进吧，就像之前无数在你之前的总司令一样，他们全都战斗到了最后，即使是面对那样的绝望，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我会的。」琼恩最后点了一下头说，「能和你聊聊天感觉真是蛮不错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如果你还在这里再多聊聊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话就变多了。」

「我会在这里等着的。」这是黑暗中的声音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到时候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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