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计划

房间外的打斗声引起了肖尔的注意，他倾听着门外的声音，但因为太过于嘈杂结果什么也没有听到，不过大致还是判断是雷克斯房间的方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心情很复杂，雷克斯体内拥有着恶魔之血，但据凯恩所说他的意识仍然没有被彻底摧毁，也就是说，现在的他仍然是他们自己的同伴，同伴在战斗，而现在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肖尔躺在床上直楞楞地看着天花板，说实话以他的现在的力量确实有可能杀出重围，但在没得到重要的情报之前，他是不会打算离开的。

梅菲斯特把他囚禁在这里，而肖尔如果得知外界消息的途径全部都是通过凯恩一人，不过还好肖尔已经知道凯恩现在的想法了，他所传递的消息也大多很有用。

“吱呀！”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肖尔一下子在床上坐起了身，只见凯恩带着略显焦急的神情走了进来。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急。”肖尔笑着说，“发生什么事了。”

凯恩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出房间仔细环顾了一圈周围，在确定确实没有其他人后才匆忙的关上了门。

“外面的打斗声你应该都听到了吧？”凯恩直接问道。

“当然，那声音可是很大的。”肖尔点了点头，“是雷克斯吗？声音一开始出现的方向确实是他房间的方位。”

“没错，确实是他。”

“那么他的对手是谁？”

“还能有谁。”凯恩苦笑了一声。

“是梅菲斯特吗？”肖尔已经从凯恩脸上的表情得出了答案。

“没错，就是梅菲斯特。”

“结果怎么样？”肖尔眉头皱紧了。

“雷克斯，他已经不存在了。”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凯恩叹了口气回答。

“是这样呀。”肖尔攥紧了自己的手，“雷克斯的自我意识已经被彻底吞噬了吗？”

“已经没有雷克斯了。”凯恩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他的脸上露出了颓然的神情。“他现在是浮士德，是梅菲斯特所制造的黑暗存在。”

“浮士德。”肖尔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意味着被黑暗所操纵之人，雷克斯究竟是什么？凯恩，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这一点你猜错了。”凯恩苦笑道，“我不知道，关于雷克斯过去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知道，并且现在她就被关在这里。”

“千草若叶。”肖尔很清楚凯恩指的是谁，“在那场袭击中存活的两个人之一，并且还是雷克斯所爱之人，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知道关于雷克斯的一切吧。”

“诡异之处就在于雷克斯，不，是浮士德在完全苏醒之后却没有对若叶痛下杀手，这种事情很不合常理，按照之前的情况，浮士德理应会杀了她才对。”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肖尔说，“不过看你的样子，这件事情应该还不是最重要的吧。”

“果然作为我的老朋友，我是什么事情都没办法瞒过你啊。”凯恩笑了笑，“两天之后你就将会被带到撒旦之剑的所在处，至于那时会发生什么，我可就完全不知道了。”

“是吗？”肖尔心中一动，原来如此，看起来他们让他活着，果然是有要用的到他的地方。

“听着，肖尔，只要摧毁了那把剑就应该可以关闭地狱门了，这是我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那把剑就是门的钥匙，你们一定要摧毁那把剑！”

“我当然会这样做。”肖尔一笑道，“看样子你好像已经有计划了，说出来听听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再继续这样虚假地待在这里了。”凯恩站起身来，“那天晚上的晚宴，我已经把我现在的立场都告诉你了，因为只有身为我好友的你才能够读懂我的意思呀。”

“我确实是收到了你所要传递出的信息。”肖尔回答，“我为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道歉，一直以来我都错怪你了。”

“没必要道歉，肖尔。”凯恩微笑道，“只有你们越相信了我彻底倒向了地狱，我的隐藏才能变得更加完美，一直到今天终于到了从虚假之中挣脱的时候了。”

“那就说计划吧，凯恩！”肖尔看着凯恩说。

“好。”凯恩点了一下头，“首先我们必须要救出另外两个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千草若叶，而另一个则是文森。”

“文森秘书长吗？”

“没错，鉴于他有可能被当作十分重要的人质，所以必须要将他从这里带离，要知道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最终保住了他的命。”

“相比于我们，你所做的事情更危险。”肖尔赞叹了一句，“还要多亏了你，凯恩。”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永远都是雷诺老师的学生，永远都是为了人类而战的。”凯恩继续说道，“而至于千草若叶，必须有让她把关于雷克斯的一切都说出来。”

“为了打倒浮士德，我们必须要知道他的一切。”肖尔严肃地点着头说，“继续说下去。”

“在救出他们两人之后，我的身份就将彻底暴露，梅菲斯特将会调集所有的兵力向我们进攻，但介于他们不能伤害到你的生命，所以有由我来担任掩护，你来带他们两人离开这里。”

“不行！”肖尔在听完凯恩说的话后立刻表示拒绝，“你已经牺牲过一次了，怎么可以再让你——”

“说是关乎人类存亡的一战！”凯恩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况且我的生命本来就是由恶魔所赋予的，换言之我的重生本就是由邪恶所牵引的，这条命不过只是要还给梅菲斯特罢了。”

“我都明白的。”肖尔紧咬着牙说，“是为了我们人类最后的胜利，就算这胜利是伴随着血与泪而获得的，我们也必须要前进！”

“因为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凯恩接上了肖尔的话，“就算是明知道前方是死亡也要义无反顾地去战斗，直到胜利的那一刻来临，知道所有人都能幸福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以我之命，换得人类的未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凯恩想起了雷诺。老师，你也是和我一样在狂猎当中潜藏着吧，在我那天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不过您应该不知道我是怎样想的吧？我也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情啊。

“在你安全护送他们出去之后，剩下来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撒旦之剑，去毁掉它，然后彻底终结了这场战争吧！”

“我会的。”肖尔回答，“不知道叶想与雷文现在怎么样了，我其实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这点你可以放心。”凯恩说，“我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两个人已经消灭了佩特以及阿斯莫德两位领主，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这里，如果他们能在我们行动的时候到这里那就更好了。”

“是吗？”肖尔一下子把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了，“确实是个好消息，那么我们最好再细化一下计划吧，每一步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你说的对。”凯恩赞同道，“我已经把亚巴顿宫殿的地图带来了，现在我就把每个地方都仔细地告诉你。”

“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吗？”浮士德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他已经使用了窥视之眼死死盯住了肖尔的房门。

但是凯恩与肖尔两人都有着能够抵消读心术的力量，浮士德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情报，不过这样也就足够了，至少凯恩的一举一动都还在他的监视之下。

“话说回来，你今天吃过食物了吗？若叶。”浮士德突然朝着坐在房门边一张椅子上的千草若叶问。

“别叫我的名字。”千草若叶冷冷地说，“现在的你不过只是一个怪物，你杀死了雷克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错了，若叶。”浮士德冷笑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雷克斯，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浮士德，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这两个名字本来就是一体的，雷克斯不过只是浮士德的另一面，浮士德也不过只是雷克斯的另一种表现，既不是恶魔也不是人类，那就是我。”

“你是想说我所认识的雷克斯不过只是浮士德善良的一面吗？”

“可以这样理解。”浮士德笑道，“我们不过只是取回了我们应有的姿态而已，还有什么雷克斯或者浮士德了，有的只是现在的我。”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千草若叶愤恨地说。

“这可不是开玩笑，因为如果我说的是假话，那么你早就已经死了，而正是因为我是雷克斯又是浮士德，所以我才会存留着对你的感情以及记忆，你才能活到现在。”

“那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好了！”

“我做不到。”浮士德微笑着说，“甚至连你哭泣也会引起我的愤怒，要杀你根本就下不了手，我也绝对不可能允许别人这样做！”

“把雷克斯还给我！”千草若叶终于流下了眼泪，“我不需要现在这样的你，我只想用原来的他！”

“可原来的他是不完整的，若叶。”浮士德用手轻轻擦去了千草若叶脸上的眼泪，“这就是宿命，不论是雷克斯还是浮士德的可悲宿命，我们都只不过是被这命运所牵引的木偶罢了。”

“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摆脱这宿命吗？！”

浮士德沉默了半晌，最后才终于又一次开口了：“或许我会试一试吧，但是不管怎样，我都是要被清除的存在，这点你也应该明白吧，若叶。”

“和我走吧。”千草若叶拉住了浮士德的手，“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重新生活。”

“不可能的。”浮士德带着悲伤的语气说，“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恶魔，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后，无论哪方获胜都会想要消灭我，这就是我的结局吧。”

千草若叶感到了一阵惊悚：是啊，雷克斯这样的存在最后无论哪一方获胜都有可能要消灭他，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千草若叶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好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雷克斯对着千草若叶笑了笑，“若叶，我只希望我死去的时候你能在我的身边，这样子我也就不会感到孤独了吧。”

“雷克斯，你。”千草若叶抓紧了浮士德的手。

“我都说了没事了。”浮士德语气温和地安慰她说，“只要有你能在我的身旁，就算是最残酷的命运也会有一丝光亮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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