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亡灵

“你也终于认清事实了吗？”瓦尔对拉杰尔说，“认清你的朋友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都不过是敌人而已呀。”

“我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拉杰尔轻叹了一声，“但是我或许是老糊涂了，我居然一直想着可以让你回头，明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却还是选择了那样做。”

“你确实是老了，拉杰尔。”瓦尔看着拉杰尔脸上的皱纹说，“对比十年前，你老了不少，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出来。”

“十年前吗？”拉杰尔苦笑道，“说起来十年前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那可真是个糟糕的年份，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很糟糕。”现在的瓦尔和拉杰尔两人根本就不像是敌人，反而倒像是一起追忆往昔的好友了。“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忘记的，它们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啊。”

“确实如此。”拉杰尔笑着说，“比如那艘名叫安第斯的游轮，它已经成为你永远不会忘记的记忆中的一部分了吧？”

“你都知道了呀。”瓦尔说，“那你就应该明白我经历过什么，你又是否能够理解我的痛苦呢？”

“我并不是当事人，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说我能够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我依然要说，不要再活在过去了，瓦尔！”

“那么我过去失去的一切究竟能不能回来呢？”瓦尔高喊道，“如果想让我停手的话，那就把她们还给我，否则一切对我而言都只不过是废话罢了！”

“我不能做到。”拉杰尔看着表情因为悲伤与愤怒而扭曲的瓦尔说，“但是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你认为他们会想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吗？”

“但她们已经死了！”拉杰尔手臂一挥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追逐过去的亡灵，但那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所要做的就是把现在阻挡我的人全部铲除！”

“就算这样简妮与蕾雅也不可能回来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们的名字！”瓦尔发出了一声怒吼，他的右手迅速塑形出了一把晶体剑，然后剑刃便直接地朝着拉杰尔攻来。

拉杰尔一侧身便躲过了瓦尔的攻进，而他看着表情十分愤怒的瓦尔，心中不禁涌现出了无尽的感慨。

那些痛苦的回忆已经让你快要发疯了吗？我能够感觉到你的痛苦，但我却依然要阻止你，老朋友，这就是我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

“哈哈哈！”瓦尔在一击没有击中后不仅没有露出懊悔的表情，反而大笑了起来。“过去的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甚至就连当时的场景我现在都能清晰地回想起来啊！”

“然后你就任凭自己沉浸在那过去的记忆中吗？”拉杰尔看着面前曾经的好友说，“醒醒吧，她们回不来了，你一直是在强迫自己成为过往的亡灵而已！”

“不，你错了，拉杰尔。”瓦尔眼神变得冷酷起来，“这是可能做到的，而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做到的方法，那也正是我所追求的目标！”

“你在说什么？”拉杰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让死人复生吗？这种离谱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存在？你难道已经发疯了吗？”

“不要用常识来看待这个世界啊！拉杰尔！”瓦尔张开双臂说，“就算我和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你的目标就是这个吗？”拉杰尔已经彻底明白瓦尔所追求的是什么了，“所以你相信地狱吗？那些恶魔怎么可能会实现你的愿望？”

“谁告诉你我说加入的是地狱了。”瓦尔笑道，“在我们眼里地狱根本什么都不是，我所依附的是更强大的存在，是能够彻底摧毁这个旧世界的存在！”

“要摧毁现有的这个世界吗？”拉杰尔被瓦尔所说东西的完全震惊了，就算是他也从来没听说过能够摧毁这个世界的存在，但是瓦尔那样子绝对不可能是说谎的。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投靠地狱，怪不得之前那些寄生体的身上没有感觉到地狱的力量，从一开始你背后的势力就不是地狱啊。”

“没错，拉杰尔。”瓦尔说，“地狱只是为了破坏，而我们则是为了创造。地狱会将人类全部屠戮殆尽，而我们则会让人类生存，这就是我们和他们最根本都不同。”

“但是你说要摧毁现有的这个世界，那样就势必会造成生灵涂炭吧！”

“牺牲是难免的。”瓦尔微微一笑道，“但是他们的血不会白流，因为新世界将会是绝对美好的存在，因为他们的牺牲人类可以永远和平地生活，这样难道不是很好吗？”

“听着就像是梦里才会有的东西一样。”拉杰尔说，“但是你的新世界是建立在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之上的，这样的东西，你认为真的有人会认同吗？”

“不认同也没有关系。”瓦尔对此显得毫不在意，“当他们看到结果之后他们自然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会明白究竟谁是对的了！”

“你已经完全失去了你曾经的灵魂！”拉杰尔厉声斥责道，“你对于生命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在乎的只有自己那强加给所有人的理想！”

“是又如何？”瓦尔争锋相对道，“你也活了这么久了，看到我的东西应该比我要多吧，难道你真的认为现有的这个世界很美好吗？”

“这个世界固然不美好，但是我们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拉杰尔语气坚定地说，“我们会凭借我们自己的意志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以自己的勇气面对所有的挑战，这才是人类！”

“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瓦尔语气遗憾地说，“反正我本来也就没想过你能理解我，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彻底解决一切吧。”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力量之间的悬殊。”拉杰尔说，“你不可能有机会赢的，瓦尔。”

“但我还是想试试看呀。”瓦尔握紧了手中晶体剑的剑柄，“之前我向你挑战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赢过，今天就让我再挑战一次吧！”

“说不定只是给你的挑战再增加一次输的记录罢了。”拉杰尔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但我接受你的挑战，来吧，瓦尔！”

“那就开始吧。”瓦尔低吟了一声便朝着拉杰尔冲来，而拉杰尔以十分敏捷的动作躲过了瓦尔的每一招，然后抓住他每一次出招的破绽发动了迅猛的反击。

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瓦尔的膝盖，腹部，手腕都相继遭受到了拉杰尔的进击，尤其是拉杰尔对于瓦尔手腕的攻击只用了一下就将他手中的晶体剑击落了。

“宝刀未老啊。”瓦尔从与拉杰尔的缠斗当中勉强脱身，“没想到还是和原来一样厉害，只是用了几招就完全破解了我的攻击。”

“你的招式和原来几乎没什么变化。”拉杰尔甩了甩手说，“你以前可是和我打过不知多少场呢，难道你认为同样的招式还会有用处吗？”

“确实是这样。”瓦尔悄悄移动着自己的左手，“那么我就用之前你没见过的招式来试试看吧！”

他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数条漆黑的触手便直接朝着拉杰尔刺来，但拉杰尔看到这些触手却只是微微一笑，而触手也在即将击中拉杰尔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空间吞噬吗？”瓦尔一眼就看出了拉杰尔所使用的能力，“能够将攻击自己的东西瞬间用其他空间吞噬掉，可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不过。”瓦尔看着拉杰尔隐隐泛着黑色的手说，“你为什么不使用圣言觉醒后的能力呢？只要用了那个的话，恐怕我直接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吧。”

“对付你还没有必要用那招。”拉杰尔缓缓向着瓦尔走近，“只凭现在就已经足够了，况且我也还有一些想问你的东西。”

“居然还对我有侧隐之心吗？”瓦尔笑道，“不过你也说的没错，只凭你那根本无法突破的防御，以及原胜于我的体术，确确实实就已经足以压制我了。”

“你该不会准备就这样认输吧？”无名之人突然开口问。

“当然不会。”瓦尔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一些东西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东西一定可以有机会送出去的。”

“你在说什么？”在拉杰尔的眼中瓦尔不过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看起来你体内的东西好像还在呀，否则刚才你与之说话的又是谁呢？”

“确实还在。”瓦尔重新在右手中塑型出了一把晶体斧，“他可真是个走运的家伙，没想到居然能在你那绝对毁灭的能力下存活。”

“活下来了吗？”拉杰尔虽然有些惊诧，但是一想到无名之人所做的一切顿时又觉得可以解释的通了。

“那他的生命力可的的确确是旺盛啊，居然在那种情况下依然活了下来，那么现在是你们两个人准备一起上了吗？”

“我一个人就够了。”瓦尔笑道，“不需要那家伙插手，这场战斗只有你与我，这样子难道不好吗？”

拉杰尔，你恐怕低估了我的决心吧，就算明知道这场战斗会让我丧命我也依然会参加，因为我已经选择了我将要前进的道路，为了我的理想就算是舍弃生命我也要不断前进！

他的眼神是认真的，拉杰尔看着瓦尔双眼在心中想到。那种毅然决绝的眼神，你对于你想做的事情已经下定决心了吗？那好吧，老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就这样和你战斗到最后一刻吧。

“这最后一战，不知怎么的我倒是觉得心情很舒畅。”瓦尔深呼了几下气，他的表情显得十分轻松。“我已经准备好了，拉杰尔，作为老朋友和我最后一战吧！”

“那就满足你的愿望吧，老朋友。”拉杰尔知道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而他则也露出了坦然的笑容。“这最后一战，就是我给你的最后的告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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