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百鬼夜行

与宋泉成功的搭上了话，宋泉也揭去了蒙面的黑巾，白麟一看，他年纪竟然只有三十上下，满脸都是黑色的刺青，组成一副阵图的模样，白麟猜想这应该就是他力量的来源。

二人在禅院搜索了一番，终在一间狭小的僧房内发现成堆的人骨，应该是禅院原本的僧侣，只是不知福元大师是否也在其中。二人在禅院后掘坑以葬，略表恻隐之心，僧人们千里迢迢东渡，却不幸命丧他乡，让人扼腕痛惜。

白麟以无处可去为由，与宋泉同行，两人边走边聊，倒是很快就熟络起来。

与东汉末年类似，唐末因为黄巢起义，中央无奈允许地方拥兵对抗起义军，最终导致藩镇割据，军阀群起的局面。公元907年，朱晃接受唐哀帝李柷“禅让”，建立后梁，但后梁也不过维持了16年，在公元923年，盘踞太原的晋王李克用之子李存勖建立后唐，同年灭后梁。短短十几年，王朝更替两次，很多文官武将也随着王朝的更替而由官变成了贼。

宋泉的父辈是唐哀帝时期的城门小官，但属于南楚的势力范围，被后梁破城时举家东渡逃难，到了瀛洲后，本来也在官府谋得一官半职，但在宋泉十几岁时遭遇了“恶鬼事件”，全家上下除了宋泉无一幸免，宋泉遂立志斩妖除魔，杀鬼报仇，加入了拥有半官方意义的“鬼杀队”。

此时东方那边战乱不断，霓虹这边也不太平，正值平安时代，政局不稳，派系林立，平民食不果腹、备受欺压，用宋泉的话说，整个瀛洲的阳气式微，妖魔鬼怪便冒出头来。

而瀛洲的城池，就算是平安时代的京都，可不像同时代的洛阳、长安这样的大城，更像是欧洲的城池，城墙和城堡只是京都最核心部分，围住了一小片山头，保卫着T皇、贵族、大臣的家。

古代在修建城墙的时候，会让高僧或者道士施法，又或者在城墙基础里埋下防御妖气的东西，比如盐、铁签、桃木、狗血之类的，普通法力低微的妖怪很难进城，而实力强大的妖怪进城，也会触动整个城墙形成的防御体系，惊动城中的法师，所以基本上没听说过东方哪个朝代有大批妖怪进攻城池的传说。

而相对之下，瀛洲的平民区却没有城墙的护卫，到了天黑夜深之时，空荡无人的街道便成了妖怪们随意进出的场所，形成可怖的百鬼夜行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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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是妖怪们最大的需求，凶案每天都在发生，于是霓虹的官方委托了两个组织处理鬼怪事件，一个是本来负责天文、占卜的阴阳寮，另一个则是由民间武士（往往是鬼怪事件的受害幸存者）组成的鬼杀队，宋泉便是鬼杀队的一员，因武艺高强，悍不畏死，在霓虹颇有名气。

“妖魔气？”白麟一边走一边沉吟着，心想：导致鬼怪大规模出现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自己正在寻找的“混乱之源”。

宋泉此行并不是冲着“破戒僧”而来，而是接到了任务，追杀一名叫做“食发鬼”的妖怪，与白麟算是萍水相逢，不过由于对大唐的思念，尽管白麟自称是后唐（和大唐其实已经没什么关系）的臣子，宋泉也感到十分亲切。

“食发鬼，听起来不是什么凶恶的妖怪啊？”白麟边走边说道。

“倒是没有听说它吃人的案子，不过它吃了小松家两位小姐的头发，两位小姐不堪受辱双双自尽。”宋泉语气有些沉重的道。

“额，只是没了头发，不至于自尽吧？”白麟毕竟是21世纪的人，感到颇为不解。

“两位小姐都是待嫁之身，这对小松家乃是奇耻大辱，不管是什么原因，食发鬼乃是罪魁祸首，吾必斩杀之！”宋泉恨恨道。

白麟没有答话，他总觉得这事有点什么蹊跷，但也说不上什么所以然。

“京都最近有什么大事吗？”白麟小心的打听道。

宋泉看了一眼白麟，想了想道：“白兄弟是想去京都谋个差使吗？”

白麟立刻摆出一副少年侠客的模样道：“我辈男儿，当执三尺剑以平不公！”他顿了顿继续道：“想我这样的海客，没个过得去的身份，应该不大好在瀛洲四下行动吧？”

宋泉点了点头，不管你武艺多么高强，还是要吃饭的啊，他遂道：“白兄弟可以去阴阳寮或者源氏府上试一试。”

白麟脸上一喜，就像是玩RPG游戏一样，他似乎是触发了一个信息设定，下一步就可以跟着这个线索，也就有了去处。

“阴阳寮啊……”白麟心中有些玩味，这个时候阴阳寮可是霓虹相当有名的组织，不但因为他们从单纯服务皇室的祭祀部门，转而成为巡视四方、处理鬼怪事件的暴力机关，也因为这个时代有着霓虹历史上最有名阴阳师——安倍晴明。

而源氏也有着大将军源赖光和手下的“赖光四天王”，在霓虹把持了中央军的控制权，与另两位权臣藤原道长、藤原显光呈三足鼎立之势。

不过白麟可不会帮着源氏打江山，为这些权贵卖命，他的目标是找到晴明，他那里应该有更多有关妖魔气的消息。

拿定了主意后，白麟与宋泉依依惜别，启程前往京都。不过由于没有锚点，白麟不能直接幻影移形到达，只能几十公里几十公里的跳跃，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京都外围。

由于没有外城墙，整个京都也没有很明显的最外围边界，只是路边的房屋渐渐多了，直到民居连成了一片，路也宽了不少，来往熙熙攘攘的平民也多了很多，证明京都已经到了。

白麟身材高大，穿着奇怪（他还穿着短袖衬衫和休闲裤），在路上被人们指指点点，并远远让开一条路，看他的眼神中还有浓厚的敬畏。

白麟还想找个人问个路，问问阴阳寮到底在哪，但看平民们躲着远远的样子，便只有作罢，不过很快就有人送上门来，一小队骑兵从不远处行来。老远便看到了鹤立鸡群的白麟，便迎了过来。

东瀛的倭马没有蒙古马高大，但也十分健壮，马上的骑士也比平民高大不少，应该是霓虹的“健儿军”，也就是从富家子弟中挑选的身强力壮者，类似于满清的八旗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