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瑟伦纳斯的思维

白麟咬着牙关，全力游动，孤身前进，他忽然感觉也许泽姆厄斯是超级强大，但自己的渺小有些时候也能转换成优势啊，就像是自己变成了一只有智慧的蚊子，想要吸房间里的人类的血，白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和对方斗智斗勇不落下风一样。

可泽姆厄斯虽然没有回头，但似乎有另一个意识发现了白麟的靠近，在白麟里泽姆厄斯的巨大海螺外壳只有不到一公里时，一群黑影从海螺与海床只见翻腾的泥浆和乱石中冲了出来，白麟一看，我勒个去，那分明是大大小小数十头被心灵控制的各类鲨鱼，大白鲨、虎鲨、锤头鲨、深海巨口鲨等组成了一只海底护卫队，朝白麟迎了过来。

白麟咬咬牙，手心凝聚起墨绿色的死亡能量——这在海洋中并不稀缺，但是效果就不知道会不会很感人了，可正在他准备与迎面飞速而来的鲨鱼群决一死战时，身后飞快游过来一个身影，他侧身一看，竟然是伏在克鲁姆和琪琪从人鱼群中冲了出来。

琪琪握着弯刀的手朝白麟比了一个手势，示意鲨鱼交给她和克鲁姆，白麟有些感动，朝他们点了点头。

克鲁姆尾巴猛地一扫，加速冲了上去。白麟身形一沉，将对决交给了琪琪。

克鲁姆的变形鲨鱼虽然只有三米来长，只有成年大白鲨的一半，但他战意十足，面对鲨鱼群的包围巍然不惧，直接朝着鲨鱼群中体型最大的那头鲨鱼冲了过去。

那是一头成年的大白鲨，看到克鲁姆的身形，它完全没有放在眼里，老远的便张开了血盆大口，看那趋势，克鲁姆一头冲过去能被它一口吞下大半个身子。

然而克鲁姆可是魁地奇球场上绝对的明星，身形之矫健，动作之敏捷天下无出其右，岂会闭着眼睛往对方嘴巴里面钻，他的速度极快，在离大白鲨还有数米时，眼看就要命丧鲨口时，猛地向右侧翻转，让过了大白鲨的脑袋，然而他是让开了，他背上的琪琪毫不犹豫的一刀从侧面挥出，借助两条鲨鱼对冲的速度，在大白鲨身上劈出了一米多长的豁口。

鲜血不要钱的从大白鲨伤口上用了出来，瞬间染红了一大片海水，血腥味顿时激起了周围所有鲨鱼的凶性，然而浑浊的海水中，鲨鱼们一时间丢失了目标，如一群马蜂朝受伤的大白鲨冲了过去，一时间不分敌我的撕咬起来。

虽然被心灵控制了，可鲨鱼们的本性还是对行为模式有了决定性的影响，浓郁的血腥味足可以让它们疯狂，疯狂之时哪有闲心观察目标的位置，只有杀光身边所有生物的嗜血狂热。

琪琪伏在克鲁姆背上，飞快的在鲨鱼群中穿梭，克鲁姆不时也会一口咬掉某条鲨鱼的鱼鳍，但更多的是琪琪利用克鲁姆的速度，劈砍眼前的一切。

白麟直接钻进了海床上被卷起沙土的浑水中，继续冲向不远处的巨大海螺，他感觉，再加一把劲就能登上那座海螺山，将定位系统成功装上。

可对方显然不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他，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全知全能的领域中，自己再怎么躲藏，只要靠近泽姆厄斯，就会被某个存在所发现。

泥水中一个黑影迎面而来，白麟赶紧猛的拉升，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低头一看，这是一头足有十米来长的巨型变异章鱼，不比黑湖中的霸王章鱼个头小，而它的脑袋上至少有上百个拳头大的眼球，看的人浑身不适。

巨型变异章鱼的腕足神展开，像一把巨大的雨伞，而雨伞的正中间，就是它满是利齿的巨口。它像一只巨大的口袋，同样身形敏捷的朝白麟追了过来。

白麟二话不说，手中凝聚的一团死亡能量形成一只足球大小的骷髅形象，狠狠向章鱼身上丢去，正是白麟的拿手好戏“死亡缠绕”。

然而大章鱼根本不闪不躲，一只足有白麟腰那么粗的腕足直接迎了上去，死亡缠绕把大章鱼的腕足几乎炸断了，但少了一只腕足，变异大章鱼还有七条，白麟却一时间不能再发一次死亡缠绕。

他头也不回的向后方发射了一记石化咒，成功的将一条即将卷到他双腿的腕足石化了两三米长的一段，但这对十多米长的巨型章鱼来说都不是致命伤。

白麟心中颇为憋屈，对付这种海底巨兽，普通魔法杀伤力实在太弱，而深海中，火焰魔法这些破坏力最强的法术却无法使用，雷鸟、长角龙这些非水生召唤兽也无法召唤，奥格之拳这种陆地上的大杀器，足可以一拳打晕火龙，但在水中强大的阻力面前，对滑溜溜软绵绵的章鱼根本没有啥杀伤力。

变异章鱼忽然张开所有肢体，像是深深吸了一大口海水，不但身形向一个笼子一样罩了过来，在白麟的身后更形成了一团旋涡。

巨大的吸力开始拉扯白麟，如果不在此释放幻影移形，恐怕白麟不过几秒钟就会被大章鱼靠近缠住。然而如果使用了传送，他会再次面临失去水源之盾的保护，要遭受水压的冲击，他不知道自己的肋骨和肺部能不能撑住，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一头什么怪兽在前面等着他。

情急之时，白麟忽然听到了一声闷响，盖过了后方巫师们和深海人鱼战斗的声音，他想到了狄安娜号的船首炮，是哈利和赫敏在船上向他发出了支援。

一个圆桌大小的蓝色光球从狄安娜号轰击而出，飞快的掠过超过两公里的海水，所到之处留下了一道晶莹的冰路，重重的轰击在白麟身后的大章鱼身上，寒冰能量瞬间包围了它，大章鱼拼命想向白麟合拢的腕足被被迫停了下来，白麟回头一看，大章鱼连同身边的海水已经完全被冻成了冰雕。

“粉身碎骨！”白麟低吼道，对着大章鱼就是一记粉碎咒。这种体型的变异怪物，只是冰冻并不能消除威胁性，说不定待会就回挣脱寒冰能量的冻结，再次生龙活虎，只有赶尽杀绝才能一绝后患。

粉碎咒犹如一颗鱼雷，在巨大的章鱼冰雕身上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还推了白麟一把，让他的游泳速度进一步提升。

而身后的大章鱼已经不是白麟需要考虑的问题了，104点魔力造成的粉碎咒，虽然无法对动物体使用，但炸裂冰体的同时，足可以将变异大章鱼也炸成碎片。

这种深海潜游非常耗费体力，但白麟韧性十足，他有信心在安装完追踪装置后，再回去援助与深海鱼人作战的队友，但是他在即将来到海底高山一般的巨型海螺附近时，忽然感觉精神一阵恍惚。

“wtF！又来这招？”他心中骂道，他知道，他已经被格拉库亚或者什么其他的哈斯塔教会的怪物锁定了，对他展开了心灵魔法攻击，只是因为自己心灵抵抗能力远超常人，身上的装备都熔铸了心灵魔法抵抗符文，不至于一下子就中招，但是这种精神攻击，他主观上实在没有什么招数来反制或者抵御，只能说能撑一会是一会。

然而这次的精神攻击却与以往的不同，似乎他的精神层面入侵者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一个似乎想拼命钻进自己的思维中，另一个却像是在驱赶第一个，而并不是要伤害自己。

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自己的目标，奋力游了过去，直到他一把攀上巨型海螺那斑驳如同岩石的外壳，他才嗅到一丁点胜利的气息。

然而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人，他精神再次猛的一恍惚，他心道不好，感觉眼睛都花了，情急之下，他猛地拔出宝剑玉柄龙，将自己的衣袖狠狠钉在了巨型海螺的岩石外壳上，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再次进入了精神位面。

“我特么说你们有完没完，每次都用这招，烦死了劳资了！”白麟一睁眼，自己出现在一个颇为华美的宫殿中，白玉砌筑的石柱和穹顶，四处是五彩斑斓的珊瑚和华美的贝壳，各种形态的美丽鱼群在宫殿的外围惬意的游动，而宫殿的中心，一个身材巍峨的老者正坐卧在晶莹剔透的水晶地板上。

老者如果站直身子，恐怕有四五米高，白麟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婴儿，但老者似乎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他枯槁的面容告诉了白麟，他命不远矣。

“人类的孩子……”老者没有开口，但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白麟，声音便在白麟的耳边响起。

“老人家，您是？”白麟不禁问道，他从对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恶意，这里也完全不像是哈斯塔教徒营造出来的暗影梦境，更像是某个更高层次的精神结界中。

巨人老者闭上了眼睛，似乎非常疲倦，但是他的声音继续在白麟耳边响起：“吾乃……吾似乎有一个非常久远的名字……瑟伦纳斯……地球海洋里最古老的的居民……”

白麟的眼前忽然展开了一个类似于全息投影的影像，在一片湛蓝色的海洋中，一个小海螺与千千万万同胞一起在海水中诞生，它们捕食、嬉戏，也被更大的海洋生物捕食，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地经过了冰河世纪，又经历了各种天灾，海螺越长越大，但它的同伴却慢慢消失在海洋中。

影像只有短短几十秒，但白麟已经明白了老者的身份，他并不是人或者神明，而是那头山一般巨大的海螺，并不是它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中，而是它将自己的思维拉进了它的脑海中。

瑟伦纳斯并不记得自己经历了多长的岁月，但它竟然亲身经历了神明与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战争，虽然它的**在战争中收到了巨大的伤害，但它竟然活了下来。

神明在深海中的古城拉莱耶封印了克苏鲁，便离开了地球，可是瑟伦纳斯很快发现，同样活下来的，还有一头克苏鲁的宠物——泽姆厄斯，那时候的泽姆厄斯并没有那么大，但足以对重伤的瑟伦纳斯造成致命威胁，而泽姆厄斯正需要一个藏身之所，用来避开神明的“巡视”，于是两头深海巨兽展开了长达上百万年的斗争。

结果可想而知，瑟伦纳斯失去了绝大多数身体，但泽姆厄斯也没有将它彻底摧毁，因为那样会让瑟伦纳斯的外壳失去修复机制，不出几万年便会自我溃散并消解在海洋中。

失去身体控制权的瑟伦纳斯在精神领域却获得了一些胜利，他在精神领域铸造了这座宫殿，阻绝了克苏鲁残存的呢喃，还有泽姆厄斯的意志，并反过来锁住了泽姆厄斯的精神力，让泽姆厄斯陷入了沉睡，就算是偶尔醒来，也形同普通的野兽，不再有克苏鲁的野心与拯救克苏鲁的意识。

就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个邪灵的到来，他虽然只有一个渺小的人类身躯，但却拥有极其强大的精神力量，在他的影响下，泽姆厄斯苏醒了过来，并接受了他的精神暗示，开始在海底搜寻古城拉莱耶的遗迹。

“人类的孩子……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些，恐怕吾已经不在了……”老者慢吞吞的道。

“泽姆厄斯的体型太大了，我恐怕无法伤害到它，我恐怕要在您的身上装上一个定位装置，然后借用人类科技的力量，也许能摧毁泽姆厄斯。”白麟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在精神世界中，他根本无法撒谎。

“我知道……你想使用哪种武器……”老者一边说道，他的语气中没有什么情绪，更没有恐惧。但白麟的面前顿时出现了一片蘑菇云的影像。

“吾不知道会不会有效，但吾会尽力拖住泽姆厄斯和那名天外邪灵的精神……让他们不能逃离！”老者的语气没有波动，但自有一种决绝之意，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存亡完全置之度外。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个纪元的生物似乎对生存已经厌倦，岁月让他非常疲惫，与泽姆厄斯的斗争让无数次濒临崩溃。